曹刚烈等人赶紧上来劝阻。
“要什么要,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黎叶再也忍不住,“芙蓉山还有这三四百抗日志士,绝对不能毁在无能之辈手里。这小人,他凭什么?!谁给他的权利处决前线战斗英雄?!你们都特么是死人么?!这里是前线啊!”
“……”
曹刚烈、陈清泉等人都羞愧地垂下了头。
“黎爷,这不能怪陈营长他们。”
薛礼洪手臂上还包扎着染血的纱布,上面的血色很刺眼。
他打抱不平分辨道:“谁都没想到沈万山他会……”
“去去去,少说这些没用的马后炮。”
黎叶推开几人,怒道:“好一个没想到!现在,你们谁能让罗连长复活?”
他几天来没休息好,没怎么吃东西,好容易睡个饱觉,恢复了精神,可体能急需要营养补充,他自然不会这时候去找沈万山,那是送上门去自找死路。
“黎爷!”
伍副团长焦急地赶来,愧疚道:“都怪我,没想周全……”
“有吃的没?”
黎叶对他,就不会像对薛礼洪、陈清泉、曹刚烈他们这些熟识亲近的人一样对待,但他不想听事后的忏悔啊、道歉啊什么的,这些虚的,没用。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哈?……有的,有的。”
伍副团长不敢怠慢,单黎叶他们带来的几车粮食,不说让黎叶吃顿饱饭,吃十顿、百回的都行,只要这祖宗别乱来生事端,就天爷保佑啦。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曲大嘴说出了几人的心里话。
“我也是……”
薛礼洪也没料到黎叶转变得这么快。
陈清泉、曹刚烈对黎叶的了解更深些,他俩交换一个眼神,赶紧跟着去了……
吃完饭,黎叶回了自己营房,关上门,谁都不见……
晚上,觉着情况不太对的曹刚烈,推门而入时,只看见了桌上的一封书信……
“不好!”
他们赶去找沈万山时,沈万山的营房也是人去楼空,不过细问才知道,沈万山是怕黎叶找他算账,去了正在构建的炮阵营地……
转道到了炮阵营地后,沈万山还是那么在“精益求精”地磨洋工。
“你们来的正好!”
沈某人还是趾高气昂的,“我们不见了一辆卡车,臼炮和一门沪造75毫米克式山炮失踪了,你们得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你妹啊!
还以为你这小人“失踪”了呢!
曹陈等人看见这厮,心情很复杂,巴不得黎叶把他弄死算了,但又心有顾忌……
……
不提他们,单说黎叶,他走时没忘记捎上仅剩的两匹战马,还有曲大嘴、薛长贵两人。
薛礼洪这家伙身上有伤,不方便带着他,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更留念倾向和陈清泉他们呆一起,遂把他留在了芙蓉山主阵地上(顺便养伤)……
“黎爷,我们这是……?”
曲大嘴闲不住嘴、藏不住事,心里想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
“指望不上他们,咱们单干。”
黎叶这刻开始,算是摆脱了一直绑在他身上的无形束腹,浑身觉着轻松。
他连夜赶到了鬼子的那处迫击炮阵地上。
这处战场的混乱已经给鬼子们收拾干净,驻扎着一个中队的鬼子步兵,看来他们后续的迫击炮或者山炮、野炮都没能续上来。
“轰!”
黎叶和曲大嘴、薛长贵联手,将臼炮拆卸下来,重新组装好后,一炮命中!
一个中队的小鬼子们,除了巡逻警卫的一支小分队离得远、幸免于难外,其余的都被这320口径的一记重炮,送回了老家。
“哈哈,痛快!”
曲大嘴松开堵住耳孔的手,全身细胞都在跳跃欢呼。
连日来,每天都被鬼子的炮火轰炸,谁不提心吊胆?
这回,仅仅一炮,便松快多了。
“我去!”
薛长贵抬头纹、法令纹很深,他的开心情绪,使得这些纹路加深,看起来像在哭。
按照曲大嘴调侃的话来说,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就是专门形容此君哒。
但此时,薛长贵的反应,要比曲大嘴快。
薛长贵牵着两匹马,黎叶拉走一匹后,他也立即翻身上马,跟着黎叶冲了出去……
“哒哒哒……”
黎叶等马速冲起来后,冲锋枪的迅速爆发,没给剩余的溃散的小鬼子们、反抗机会,当然,跟来的薛长贵也没能捞到毙敌的开枪机会……
“我……!”
曲大嘴抗议+抱怨道:“黎爷,下回也给我弄一匹马!我这,光看着……”这叫一个干着急啊。
“你会骑马么?”
薛长贵白跑一趟,只混了给几个重伤小鬼子补枪的份,正郁闷,便给了曲大嘴一记闷心锤。
“打人不打脸啊!兄弟!”
曲大嘴真心受伤,“有本事咱们比开坦克?”
……
两人就这么无聊至极地斗上了嘴。
黎叶把打扫战场的活计,交给活力四射的他俩,他自己则快速建立炮阵……
及至后半夜,臼炮处理完(收了起来),各门还是在这个炮阵上缴获的几款鬼子迫击炮、还有顺来的那一门沪造75毫米克式山炮,变成了这个新建起来的炮阵的主要炮型。
“黎爷,好像有鬼子摸过来了。”
薛长贵跟着黎叶,已经熟悉了夜战侦察,但鬼子们的动静很大,其实不需要运用太高深的技战术,便能发现鬼子机械化部队的靠近。
“嗯,我看到了,那是给我们送物资弹药补给的。”
黎叶这话说得大气给力。
“哈哈,就是,就是。”
曲大嘴恨不得举起五肢来表达振奋之情,用他在黎叶那里学会的新词来说――这话说得,太燃了!
他赶紧抢占一支机枪,就搁置在鬼子尸体堆砌起来的防御墙上,对准了来敌方位……
薛长贵也有样学样、
但他俩随即看到黎叶操作迫击炮时,都有些傻眼――不是要这些物资弹药做补给么?开炮,不得都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