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林没有受宠若惊,按照身份来说,丞相府远高于郑家。但从地位和名声来讲,这世上,除了如今的冉宗延之外,再无第二人能够跟郑曲漾抗衡。
他不请自来,是为何?
“小生见过丞相大人。”
张衡林虽然满心疑惑,老狐狸终究还是老狐狸,不管是表面上还是礼节上,都表现得无可挑剔。
他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辈,亲自去将行礼的郑曲漾扶了起来,然后一路亲切的拉着他的手,硬是要一个晚辈跟他平起平坐,坐在客厅主位上。
推辞了一番之后,郑曲漾也满脸无奈地坐了上去,然后悠然的端起茶,开始慢条斯理的品了起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山成公子突然到来,是为何事啊?”
他放下茶杯:“丞相大人真是折煞小生了。小生是晚辈,这公子二字可是担当不起的,大人直唤小生名字便可。”
“那老夫就倚老卖老了,小侄这次来想必不是来寻老夫的吧?”
“大人英明,小生听说二公子痊愈回府,特地上门来祝贺的。”
说着,他拍了拍手,明哲带着另外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大人,这里面是小生这些年搜集的一些字画,听说大人喜欢,这次就带了一些来。”
他笑眯眯的说着,张衡林却变了脸色。
他喜欢字画?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了?
还有,名贵的字画谁会用一个大箱子来装?他好歹也是一个文人墨客,虽然喜好不同,但欣赏水准还是放在那里的。
好的字画,价值连城。就拿郑曲漾的墨宝而言,随便写几笔,拿出去也能卖个极好的价钱,整个天下的文人都会疯抢。
这些字画的保存都有很高的要求,一般都是用精巧的盒子单独装,里面还要上好的丝绸和特殊的香料来包裹,才能保证不变色。
这种用大箱子装的字画?怕不是把他这里当成垃圾站了?
偏偏他又不能发怒,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郑府,可是跟摄政王府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尽管没有明说,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如此,老夫便多谢了。”
张衡林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二公子人呢?”
“还真是不巧,他天还未亮就出去了,老夫也不知他去了哪里。”郑曲漾脸上的惊讶看得张衡林心里才叫一个爽,终于将回了一军。
空手而归的郑曲漾从丞相府出来,显得心事重重,就连明哲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公子!”明哲加重了声音。
“嗯?何事?”
郑曲漾一愣,话刚问出声,就明白明哲叫他有何事了。
因为冉宗延,已经站到他面前了。
“王爷。”
“你去了丞相府?”没有客套,冉宗延问得直截了当。
“王爷不是瞧见了么?”郑曲漾回答得也干脆利落。
“所为何事?”
“那么王爷去丞相府又为了何事?”
他轻轻一笑:“若是跟我一样是去找张其礼的,怕是王爷要失望了。”
“他不在?”
郑曲漾有些意外,为他的坦率。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从街角跑了过来,朝着冉宗延行了一礼:“王爷,二公子领着那个无名,去往了怒山。”
两人同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