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1 / 2)

 却说那邢峦,自打含玉从外头回来之后便开始时不时地张望,等了半晌不见阿才回来,举箸之间便心不在焉,满桌的吃食也尝不出味道来,倒是心慌得好像要出什么事儿了似的。

“娘娘,邢大人身边那个阿才,真是狗仗人势。”含玉趁着给秦月杉布菜的空当儿,低下头在她耳边同她说着悄悄话,“什么事儿还没办成呢,他倒觉得他家大人是功臣了,硬是说咱们是沾邢大人的光,即使是被戏耍了,咱们也不能有半点儿不高兴。”

秦月杉的手微微一僵,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意思,原先一直是邢峦主动提的这事儿。到这关头,他们又不愿意了?”

“奴婢也不知道,那阿才只说让咱们等着,并没说邢大人的人什么时候行动。那人傲气得很,奴婢还没问完呢,他扭头就走了,也没见进来,这会儿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含玉一副受了气的样子,秦月杉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事到如今,无论邢峦是什么态度,她也只能耐心等着了。

倘若贸然质问,叫冯锦发现了,岂非自个儿承认了不轨之心。

秦月杉强迫自己定下心神来,时不时地捏些面前的碎点心吃,那碗里的银鱼羹慢慢凉透了,她却一口都没动。

她这会儿已经是胡思乱想,理不清自己脑子里的那些想法了。

含玉便趁此机会望了望邢峦那边,看见邢峦正盯着自己瞧,似乎是想询问阿才的下落。她想了想,顺势指了指后门的方向,又轻轻点了下头。

邢峦先前只瞧见她被秦月杉支使了出去与阿才说话,就认定了这姑娘是秦月杉的心腹之人,对她毫不生疑。

再加上含玉刚刚的小动作,他以为阿才是已经到了后门与众人接洽,想来时机已到,便又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趁着大殿中央的舞姬们翩翩旋转,邢峦用力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掷,清脆的响声炸开在清幽的乐曲中,显得格外刺耳。

冯锦转过头来,不慌不忙地替身边的拓跋宏理了理衣领,才伸手让歌舞停下,笑着问道:“邢大人怎么了,是哀家今儿设的这宴席酒菜不合你的胃口了?怎的还摔杯子呢。”

邢峦这会儿还蒙在鼓里,不知道阿才已经暴毙在门外。尚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地答话:“回太皇太后,臣可能是年纪大了,拿不住杯子,手抖了。”

“哀家瞧着邢大人可是年岁尚轻呢,和诸位老臣比起来,你可不算是什么年纪大的。”冯锦将手搭上卿砚的手臂,又叫乳娘照看着拓跋宏,似乎是在作什么准备,嘴上却依然从容地说着,“年纪轻轻的得了手抖的毛病,可得早些治呢,用不用哀家叫太医来,现场给邢大人瞧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一时间,大殿上原本和乐融融的气息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强过一阵的凉意。

底下的人都察觉到了这气氛的不对劲儿,谁也不敢吭声。

秦月杉皱着眉头坐在自个儿的位置上,以袖子遮了唇喝酒,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含玉的掌心里藏着一枚银针,眼睛紧盯着邢峦,生怕他狗急跳墙,再对冯锦和拓跋宏做出什么事儿来。

邢峦原先还振振有词地与冯锦搭着腔儿,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头还不见动静儿,他也开始慌了,目光急切地寻找着对面的含玉,含玉却撇过了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