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军前脚从邓州刚走,慕容曜林就出现在了这里。其实不肖多说,从他满意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知道,蒙哥之所以会改变南征计划完全是受了他的鼓动,四川的地形不利于蒙古骑兵的展开和冲击,再加上城防坚固,绝对能拖延蒙古人往西域的注意力,蒙哥夺取四川后就战火必然会烧到大理去,这样一定程度的会拖延他回师的时间。正得意的构思着后面的事情,忽然风骆到了他跟前,“老爷,小姐发来的信,好像是西域的事情不太顺利。”“哦!”慕容曜林眉头一皱,信里的内容让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读完信后,慕容曜林却面色如常道:“计划虽然出了些偏差,但雪儿能把事情处理好,我们继续往南。”风骆接过信件,大概的看了下内容,有些担心的说道:“要不属下往西域去看看,也好让公子有个帮衬……”,“不必了。”慕容曜林挥了挥手,“咱们此行事关重大,后面你另有要务,至于渊儿,西域的事情就当是对他的历练好了。”“可是信上小姐说金刚门的人开始倒向方牧了,而且扎隆的兵马已经屯驻在了城外,我怕……”,“怕什么啊?”慕容曜林显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渊儿他们会见机行事的。”看到风骆还是一脸的不解,慕容曜林索性说道:“明远和尚这会儿应该到亚萨拉了,见到他后渊儿知道怎么做。”听到这里,风骆有些明了的的点了点头,“老爷算无遗策,小人佩服。”“但愿吧。”慕容曜林心里泛出一阵感慨,“说服蒙哥移师四川比原计划的时间多了三天,加上忽必烈又拖延了撤军的时日,看来去古墓的预期时间又要往后推了。”
蒙古传令兵来的时候,我正在安顿李清沅母女,叫人把那传令兵接到主帐后我才过去,他除了传话外没有多说什么,于是朝他点头道:“既然金轮国师相邀,我这便前往。”“那请快快准备,咱这就回去复命了。”说完传令兵便离开了,我马上回到后张对李莫愁说道:“李清沅母女麻烦你照顾一下,我要去蒙古人那里一趟。”李莫愁说道:“那徽弟你小心些。”刚说完,欧阳锋走过来,朝我摇了摇头,“经脉似乎被原本的伤情反噬的很厉害,最要命的是脏腑受创严重,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挺下来的。”我赶忙去探望,只见李清沅躺在一床榻上,司马铃则垂着泪守在旁边,见我进来便说道:“我没想到娘身上竟然有这么重的伤,原来她全是靠本身的内力强行压住的。”我只好说道:“你放心,爷爷会想办法的。”我刚说完,李清沅却发出了一阵极其微弱的吟声,“没用的,自己的伤我自己清楚。”“娘你醒了!”司马铃抹着眼泪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娘……娘!不要吓铃儿……”,“傻孩子。”李清沅缓缓的把手搭在了女儿的额头,“有什么好哭的,马上娘就能看到你爹了,你该为娘高兴,咳咳……”,柔柔的纤指想要拨弄下女儿的头发,却猛地咳出一口血来,司马铃不顾一切的搂紧了母亲,悲哭的发出一阵阵的低吼,“娘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讲话了……”,说完猛扑到我面前,“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我、我什么都答应你……”,那双原本灵通的美目现在十分的迷离,紧紧扣着我胳膊的十指也在绝望的颤抖,这个悲恸的场面让我心里怜惜,我在这个时候才开始认真的观察这对母女的真容,李清沅虽然容颜带了不少暗色,但依旧难掩天生的丽质,司马铃虽然神情显得十分仓惶,却依旧给人柔妩妖媚的感觉,母女俩看起来完全就是姐妹俩,可以毫不夸张的讲,李清沅要是恢复过来,容貌上看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真很难说,心里马上的YY起来,但朝欧阳锋望了眼后,只听他说道:“原本平复体内伤势的内力没了,现在受创的身体状况比小孩子还不如,如果强行灌入内力的话,那还没等压住伤势,她脆弱的身体会先吃不消的。”“用《九阴真经》里的法子互济疗伤行不行?”我问道。“不行的,她不单单是经脉损毁或者丹田没有内力,我刚刚试着输些真气进去,最起码想先护住她的心脉,却不料进入体内的真气无论怎样细微都会立刻损毁她的身体,要是她身体的伤势不那么严重还好些,徽儿你的先天功说不定还能试试,可现在……”,欧阳锋说着遗憾的闭上了眼,硬是没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油尽灯枯”这四个字,李清沅这时朝我们这边看了看,“我想和铃儿单独说说话,你们咳、咳……”,人家要说遗言,无关人员自然不能呆着,但我正要出去的时候,李清沅突然叫住我道:“江徽,老身想你先留一下。”
“前辈有话请讲,若是晚辈能办到的,必会全力以赴。”我恭敬的施了一礼后说道。“不管慕容渊还是方牧,他们最后都不会掌握住西域的局势,只有你有这个机会。”我马上摆手道:“前辈言重了,晚辈只是……”,“你不必谦虚,多次身处险境,却能逢凶化吉还扰乱诸人心神,所有人一开始都低估了你,现在想来比起慕容渊徒仗外援和方牧的顺手牵羊,你更会因循导势,如能基业自取,我猜想未来的西域之主必然会是你。”我赶忙说道:“晚辈多谢前辈谬赞,不知前辈想说……”,正欲问的时候,发觉李清沅的神情有了变化,“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却一定是个很疼自己女人的男人,我想你一定会好好的待铃儿对吧。”“什么!”李清沅这句话让我如遭雷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原本梨花带泪的司马铃这时也涌现出满脸的红晕,“娘你说什么呢,我……”,“这不都是你跟我说的嘛。”李清沅无力的咳了几下,把手搭在司马铃的柔荑上,“喜欢就是喜欢,娘当年不也是喜欢你爹才推掉王室的婚约吗。”侧过脸看我还是木木在的呆看司马铃,李清沅的神情闪出一丝促狭,对我说道:“你先出去想想吧,想清楚了以后就好好照顾铃儿。我、我想最后跟铃儿说几句话……”,李清沅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艰难,我慌乱的告了罪,有些心虚的出了帐篷。
“娘,你刚才……”,趴在母亲怀里司马铃又羞又气,“女儿才不跟着他,女儿要永远陪着娘。”李清沅吃力的捧起女儿的娇容,怜爱的用衣袖擦拭着那张泪痕未干的玉容,“那江徽将来多半儿会是西域之主,你不是说他人不错嘛,其实娘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女儿知道,娘你是为了咱们灵鹫宫将来能有容身之处,也是女儿好,但他已经……,你叫女儿怎能委身于他。”司马铃越说脸越红,李清沅却趁着女儿分神之际突然起身点住了她的穴道。“娘你做什么!”司马铃有些慌张,只见李清沅双眸闪着灼灼的精光,口中低吟道:“祭吾灵,返出元,挪吾心吾魂,太虚化扬尘……”,“娘你干什么!”当李清沅合十的双手贴上司马铃胸口时,后者只觉有一股远超自己想象的功力传递到了自己的体内,但接下来没有发生爆体而亡的场面,那源源不断的内力竟逐渐附着在她的经脉各处,而后开始压缩凝结,等司马铃感觉自己丹田炽热的像烧起来时,李清沅掌缘的温度已如寒冰一般。片刻后,司马铃身体终于能动了,马上扶住母亲摇摇欲坠的身躯,“娘,你……”,“孩子,我的孩子,记住刚才我说的,四十九日,若是他……”,慈母的眼睛终于失去了以往的光彩,缓缓地闭上。“娘……!”母亲的离世让司马铃发出了凄绝的悲呼声,我这时正呆在帐篷外面,闻讯立刻冲了进来,司马铃抱着李清沅的尸体,我知道她尤自悲恸着,于是上前几步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这时候我发觉她扭过头看向我的神情除了迷离凄苦的情愫外似乎还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古怪感情,我正犹豫,司马铃却忽然环臂搂住了我的脖子……
太阳西斜,浸满油脂的柴木终于烧完了,袅袅的浓烟也已经消散,司马铃小心的将母亲一块块遗骸收到包袱里,我默默的走上前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铃儿。”司马铃看向了我,“在帐篷里把我推开时你好像是喊我司马姑娘,现在却叫我铃儿,后悔了吗,要知道你刚才可是错过了一个好的机会。”我看着她将青色的包袱包好,然后说道:“我承认你是个让我动心的女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渴望彻底的拥有你。”“那你却为何……”,“彻底的拥有是让你一辈子不离开我,而不只是那片刻的激情。”我的回答叫司马铃发笑,“奇怪的男人。”背上李清沅的遗骸后她却又对我说道:“我受灵鹫宫传承秘法,四十九日内无法使用内力,你不打算……”,“打算什么?”见我露出一丝不还好意的笑容,司马铃翻了翻白眼,“别装了,你真要碰我的话是不会等到现在的,今天的事情就算我欠你的。另外,在联系到灵鹫宫的人以前,我想留在这里一些日子,你没有意见吧。”讲最后一句话时司马铃的口吻变得冷冰冰的,但是我没有反对,回答道:“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