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帝国的毁灭 二十七(1 / 2)

 519/5/6,时间段不明,天空布满暗红色的阴云。

斑鸠有点困。

起初熬夜指挥魔物大军时还没感觉,但被『水银之影』弄晕、昏睡了会儿后,又得知抑制「直死」的力量只需封印记忆即可时起,浓厚的睡意便怎么都无法压下。

他没听说过封印记忆的魔法,但在爱蕾诺亚那学过的知识可也不是摆设,只要模拟出梦醒时忘却梦境内容时的感觉,想埋藏心底的记忆自然而然的便会跟着下沉。

之后只要找到爱蕾诺亚,说明下互相情况,想办法交换回身体,就什么事都没了。

于是他打着哈欠,悄悄跟在定义为探路人的克隆体后,小心谨慎地寻找『水银之影』的研究室的出口。

怎料会遇上这等事态。

——不得不使用「直死」的这等事态。

“『超重型炮塔列车——』”

阿特拉斯因未知的战栗连退数步,神色凝重地面对斑鸠,低声咏唱咒文。

比起释放速度更快的无咏唱,在这里,还是先以威力取重为好。

血气狂涌,浓密的血雾逐渐在他身后构成巨大炮台的虚影,明明只是虚影,可他仿佛自始至终就存在于那儿一般,以大门会后盘,以地面为台基,带着压倒性的存在感凭空现世。

“……!”

这一瞬,斑鸠也动了。

那肉眼可见的凝实能量块可不像是个玩笑,其攻击只是擦到边或许整个人体便会蒸发,虽为冒险者,但他冒不起这个险。

斑鸠压低身形,笔直向前突进。

“『——优越多拉炮』!!!!!”

优越多拉炮,阿特拉斯对古斯塔夫最大炮的私人假想魔改形态,其在假想设计图中全长42.97米,宽7米高11.6米,重1350吨,跑口径800毫米,炮长32.48米,炮重400吨。深红的火光在炮管中绽放火光,以血气模拟的、单颗重4.8吨的高爆弹在相当于2.0吨推进燃料的推进中激射而出,以820米/秒的高速瞬息间向斑鸠迎面而来,誓要将之连带着整座宫殿一同埋葬。

时间在这一刻停顿。空间构图为炮管及斑鸠的两点一线,轰击方的阵地覆盖层层血气、宛若硝烟。被击方唯有斑鸠一人形单影只,血气凝缩体的巨大炮弹在他身前不到一米的距离缓慢旋转、飞进,而被指为目标的斑鸠本人右手则意未至而身先动地跟着扬起,仿佛试图阻拦炮弹行进的轨迹。

若炮弹缓缓旋转的这一画面为时间放大无数倍后得以呈现光景,那么斑鸠的行动则还要在其之上再放大无数倍才能达到等速。巨大的血气凝缩体仿佛锥子一般在斑鸠的视网膜上回旋,就像一卷肆无忌惮无法可挡的狂风海啸。在远超人力的暴力面前,他似乎只能乖乖等死。

——时间恢复流动。

被放慢了无数倍的血气凝缩体的行进重新回归原速,紧挨着震耳欲聋的炮轰声引发起更加热烈的剧烈轰鸣,一切都被火光吞噬,华丽的宫殿顷刻间化作烟尘的海洋,呈现出与深渊断崖般同感的巨大空洞。阿特拉斯身后由其血气构成的巨大炮台随风尘雾散,他打个响指,毁坏一空的宫殿重复原貌。

他望着烟雾中前伸右手,周身洋溢着淡淡魔力灵光屹立不动的身影,阴沉的神色逐渐朝狂喜转变。

“呼呼呼呼……有趣……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抑制不住地单手遮面、放声大笑,像个精神失常了的神经病。

斑鸠挥散遮蔽视线的尘埃,皱皱眉,弓起身,继续先前未尽的突进。

然而在他视线前方,那神经病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我耗费数载光阴与倾尽心血的研究而得来的力量竟如此轻易地被你个无名小卒抵消,你不是「噬种」,我也没感知到任何未知、异样的魔力波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阿特拉斯忽然出现在斑鸠侧后方,与话声一同带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血气之矛。

斑鸠借着受魔力强化的体能急促躲闪,擦着躲开覆盖面极广的投枪攻击。

瓦砾纷飞,大殿一片狼藉,可阿特拉斯却挥挥手,令这一切破坏都如假象般回归原貌。

“单单人类不可能与我所抗衡,你有着强大的力量、奇妙的力量、难以估摸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力量,而这力量——”

阿特拉斯的样貌一阵模糊、倏忽间消失无形——那只是因高速移动而留下的残影!

“——终将纳入我手!”

他的声音又一次自斑鸠身后响起,同时,后者的颈间飙出一道血痕。

“下意识地躲开了吗……真是可怕的直感。”

阿特拉斯舔舔沾在手上的鲜血。

“但如我所料,你只有以手格挡才能撤销攻击,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就让我先从你的记忆中得知吧。”

他微微闭眼,斑鸠向后转身。

也就在他重新正对阿特拉斯的同时,后者再次发出狂笑。

“是么……是么……!原来是这样么!「直死」,了解一切的死亡,而后看透一切的死亡,并为一切带来死亡!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无敌了,无敌了!现在的我,凌驾于众神——不,甚至凌驾于『噬神者』之上!”

“脑子有病……”

斑鸠警觉地眯起眼,嘀咕一声,踏步准备做掉这个失心疯的前「帕罗米亚」首席宫廷魔法师。

——就在这时。

“唔……?!”

斑鸠脚下一个踉跄,失控跪倒。

“呵呵,你以为我只是切你一掌这么简单么,”阿特拉斯靠近很快就连视线都开始朦胧的斑鸠,“在那次攻击中,我还混入了麻痹的术式——哼,这就是糟蹋这堪可弑神的力量的下场,你的记忆里居然一直想着该怎么压制直死?可笑,不知道能直视万物之死是多么至高无上的权能吗!”

他品位着斑鸠的记忆,享受着视界中遍布死线的超格感,把手掌按到摇摇晃晃的斑鸠脑袋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