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按铁血军的作战纪律，在战场上没有命令是要必须保持肃静的，但眼见南京城墙已混乱起来，却有人忍不住悲壮地低声吟唱起铁血军中人人都会唱的《满江红》来。

在清军隆隆的炮声中，杨光隐约听到《满江红》的歌声，没有责怪唱歌人的意思，反而大喜起来：“对，歌声，就用歌声告诉南京城内的市民，我们在这里，清军休想冲进南京城里去！”

在日常的训练时，铁血军教士兵唱一些歌曲，这首岳飞的《满江红》是其中之一，铁血军中人人都会唱，但是几万人在战场的情况下一起唱，却是第一次，这显得特别的激昂慷慨，将清军的猛烈炮声都压了下去：“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从几万个喉咙里吼出来的歌声飘进南京城内。

“城外的铁血军在说什么？”城内有人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是在唱呢！”

“唱的是什么？”不是人人都懂得岳武穆岳爷爷写的《满江红》的，特别是那些市井小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过岳武穆的大戏吗？这是岳武穆写的《满江红》。”作为本时代世界上教育文化最发达的地区，当然也有很多人明白这首歌的含义。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城内很多人也跟着唱起来。

城内不会唱的人也被悲壮的气氛感染了，随着歌声节拍韵律吼叫起来，跟南京之战第一天南京城百万人齐声呐喊一样，极大地提升士气，稳住人心。

趁此绝好机会，顾全带着一百五十个铁血军士兵冲到城墙上，喝止了混乱的人群稳住秩序，命令给大炮重新装填弹药，对准城外的清军猛轰。

而此时，攻城的清军尚未冲过护城河。

“这是什么歌？怎么会这样？”勒克德浑不知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歌壮怀激烈，在悲壮中显得士气十足，另外，他还很疑惑，这南京城的人在他离去不到个把月时间便变成这样士气高昂，变得陌生到无法认识。

“这首歌是岳飞的《满江红》……”勒克德浑身边有汉军旗的人知道这首歌曲的来龙去脉，但他只能回答勒克德浑的第一句，第二句就无从回答了。

不过，勒克德浑已没时间去追问，也没时间去想了。

顾全上到城墙后，在他的指挥下，城墙上慢慢变得有秩序起来，重炮群和城外的清军展开大规模的炮战。

炮战打得很热闹，双方互相炮击大炮阵地，但以这个时代的实心炮弹，最多只能对人群进行杀伤，想摧毁对方一门火炮却是难上又难，就算实心炮弹直接命中火炮或火药桶令其发生殉爆，也很难摧毁一门金属质地的火炮。

冲到护城河的清军抬着体积庞大的木板桥和云梯，恰好成为城墙上小型佛朗机炮霰弹的最好目标，雨点射来的霰弹将成群的清兵打翻地上。

勒克德浑已注意到城墙上刚才的混乱，明白城墙上的人群虽然很多，但多是一些没什么作战经验的普通民众，立即将所有火炮调过来，掩护清军登城，同时还要清军展开多路队形从多点逼近城墙，向护城河投掷土袋泥包，一阵功夫便在护城河上填出几十条通道，无数的清兵从护城河通道上蜂拥而过冲到城墙脚下。

“放打火铳！”一声命令提醒了城墙上的人群，清兵已进入了火铳的射程了，立即有密密麻麻的火铳对准清兵，呯呯地打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