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什么,你是想说不是,但后面否定了这个不字,双重否定等于肯定了啦!”寇白门伸出玉手在卞玉京高耸的胸口一摸,道:“你看,你的小心脏呯呯地乱跳了,是为他心跳还是为了什么?”
“别,别,这不好……”卞玉京加快脚步挣脱寇白门的小手,道:“快点吧,不知道怎么样了……”
指挥高台轰然倒塌后,腾起一团呛人的烟尘,铁血军阵地上好多人不由得抢起身来,朝高台位置冲去,口中着急地大叫着:“总司令,总司令……”
一阵微风掠过,烟尘稍稍散去,人们突然发现一个身穿黄金甲的身影手持着半截大旗,跳上高台的横梁上挥舞起来。
这身影正是杨光,他幸运地没被炮弹击中,只是在高台倒下去时,被炮弹击中木板飞出的木屑插中脸孔,鲜血流满脸颊,看到阵地上出现一阵混乱,也顾不得擦去血污,看到地上还有弹洞累累的半截旗帜,便一把拿起来,高声喊道:“我没事,将士们,继续杀鞑子!”
铁血军士兵们看不清他们的总司令是否受伤,但他们看到杨光能跳能喊,提起的一颗心便放了下来,稍有停滞的士气顿时又高涨起来,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继续战斗。
“他没事!”徐瑶徽、柳如是、寇白门、卞玉京看到城外的高台虽然倒塌了,但杨光仍然屹立不倒,便高举双手,拍着掌又跳又喊起来。
“这里危险,你们立即下去!”
四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顾全派人来凶巴巴地赶人了。
“我们是……”看见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寇白门扭转身吐了一下舌头,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不管你们是谁,请立即离开此地下城墙去!”
“再给我看一眼,就下城墙去。”
“他还没死!炮击,继续给我炮击!”勒克德浑也看到了杨光矫健的身姿,气得牙齿痒痒的,很不得自己冲上去,一刀砍了杨光。
清军炮手的动作快,铁血军炮手的动作更快,将火炮集中起来,朝不到一里远的清军炮群射出铺天盖地的霰弹、链弹。
由于清军这二十门火炮是秘密地运送到前线的,并没有分散摆放,而是密集地摆在阵地中,无遮无掩的,不像铁血军的大炮有良好的防御工事掩护,在铁血军的猛烈炮轰中,炮手十有八九被打死打伤,甚至连火药桶都被炽热的实心弹击中发生殉爆,很快全部陷入瘫痪失去战斗力。
“冲啊!杀鞑子啊!”
勒克德浑想集中全力,但战斗打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却不能由他说了算了,在清军的外围,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武装人员。
这些武装人员服饰杂乱,手中更是武器五花八门:刀枪剑戟、鸟铳火器一应俱全,有人拿着的武器甚是奇葩,那是在一根长木棒绑着一把菜刀或者长石条,还有很多人拿着长长的尖锐竹竿作为长枪。
原来他们是康广强在南京城外发动建立起来的八十营乡民武装,听说南京激战正酣,匆匆赶来支援,却被清军哨骑隔断在外面。
八十个独立营的乡民武装有四万多人,但他们分散在各处乡村,兵员素质参差不齐,行动迟缓,要全部集中起来,最少也得要三天时间以上,到了此时,赶到南京战场附近的不过一万七八千人,后面还有乡民武装陆续赶来,康广强估计到天黑之前,人数将达到三万人以上。
昨日,由于人少,也没有接到杨光的命令,康广强并没有率众杀出冲破清军的哨骑警戒线。
今日,康广强隐藏在远处高地看到清军已冲近铁血军阵地,连杨光的指挥高台都被轰塌,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带着乡民武装出击,趁着清军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激战之时,一下子冲破清军警戒线。
其实,就是杨光本人也一直认为,这些乡民武装,一个独立营就一两个铁血军士兵带着几百人,几乎没经过任何训练,武器配备不全,仅仅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如果用来骚扰清军后方粮道或在南京城墙上防御,还能发挥一些作用,一点都不抱希望他们能用于与清军进行大规模的野战或阵地战。
可现在他们却在康广强的带领下,一鼓作气冲破了清军的外围警戒线,冲到清军屁股后面,直接面对清军中战斗力最强大的八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