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迟愣住了,行军打仗多年,即便是士官纵高落低也会感到害怕。
“你的轻身功夫和我差不多,你在哪里学的?是不是大将军都有你这样的身手?”
赵幼菱一开口,穆寒迟听到心里扑通一声,他的双臂情不自禁地搂得更紧了,望着赵幼菱仰起的俏丽小脸,他“嗯”了一声。
“那你可以跟我比试一下吗?如果我输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如果你输了,你可以给我钱,二十两银子怎么样?”
赵幼菱一门心思在比武挣银子上,并没有注意穆寒迟紧搂她的臂弯。
“呵,你要给我办什么事?”
穆寒迟显出兴趣。
“只要我能办到的事都可以,你不敢还是心疼银子?二十两银子也不多吧,镇国公府的五小姐只是让我离开她家就给了我二十两银子。不过那个银钱袋子是沈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容姿偷拿她哥的……”
赵幼菱认真的眼神显出担心,担心穆寒迟不肯答应她比试让她赢二十两银钱。她是有把握打赢的,没有银两傍身总少了一份安全感。就算镇国公府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她也觉得还是银钱更实惠方便。
“好,我答应你。”
穆寒迟俯下身,鼻梁几乎顶在赵幼菱的鼻梁上,双唇只差一指就能贴在赵幼菱的唇上。他忍住了冲动没有去吻那两片粉润润的唇瓣。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赵幼菱伸出小指,穆寒迟怔了一下,随即也伸出右手小指勾住赵幼菱的小指。
赵幼菱开心地笑着,下意识地从穆寒迟的怀抱里挣脱开。
耳边传来梆子声,亥时了。
抚香苑的角门虚掩着,沈昭在门边来回走动,不时仰脸望一眼月色。这时听见门响,看见穆寒迟和赵幼菱,他立刻上前握住了穆寒迟的手。
“穆兄大事不好了。”
沈昭说完又看向赵幼菱,脸上的神情复杂眼神充满焦虑。
“此地不宜说话,还是进屋去说吧。”
穆寒迟神色沉静。
越是兄弟伙伴紧张,他越显出泰山压顶不为所动的泰然自若。
世间无难事,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可以当被盖,积极乐观寻求解决之道。
沈昭小心地锁好门,再进屋说话时不再吞吐掩饰了。
镇国公府的下等丫鬟筝儿昨天晚上跑到护城河投河自尽了。
皇上赐婚筝儿给淮王世子,王氏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也不敢抗旨,她让人帮筝儿打扮准备吉时一到就送上花轿,结果沈太夫人回来,撇下筝儿不提,直接把赵幼菱给嫁去了淮王府。
筝儿一时受不了打击,更受不了仆妇们议论她空欢喜一场,下等丫鬟注定一辈子苦命,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筝儿趁着夜深人静独自跑出镇国公府,跳进了皇城外门前的护城河。
“啊,都怪我,不该对淮王世子谎称我是筝儿。不过这事本就不该是她的,她为什么会想不开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是更好。可惜了,生命只有一次。好傻的筝儿!”
赵幼菱听完沈昭的话遗憾地说道。
穆寒迟意识到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不然沈昭不会因为府中一个丫鬟的死,特意派人传信请他们过来。
“筝儿特意跑到宫门前的护城河寻死,是为了揭发赵幼菱冒充筝儿?”
“正是!”
沈昭说完又摇了摇头。
“我不能肯定筝儿是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她的父兄却是把事情闹大了。已经去衙门击鼓状告赵幼菱冒充筝儿,欺瞒皇上和镇国公府、淮王府……”
沈昭叹了一声,继续说:
“现在这件事不好办了。如果筝儿不死,我祖母这么做是不会有问题的。就算我祖母不让赵姑娘嫁去淮王府,我也不会让筝儿嫁给穆兄的。
那晚的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当时筝儿服侍赵姑娘沐浴,她并未见过穆兄,穆兄口中所说的筝儿自然不会是她。
不过人已经死了,这事府衙已经立案,恐怕明天就要去淮王府找赵姑娘麻烦。我不想你们措手不及,所以先找你们过来商量……”
沈昭越说神情越严峻脸色越难看,这桩事他还没有禀报祖母,怕祖母一时气急会伤了心脉。
谁能想到一个下等丫鬟会如此决绝,不要性命也要争一个好前程。
“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可能是赵姑娘被认定假冒筝儿,被判为官奴;我母亲一时糊涂将错就错,将赵姑娘错嫁给穆兄你,被褫夺一品夫人封号。”
“不,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发生。”
穆寒迟握着赵幼菱的手,深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