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首为龙,形态各不相同。有的龙首小而扁长,龙的双角表现不清;有的龙首眉毛上扬,相向弯转呈勾云纹;有的眉额隆起,有重眉压眼之感;有的龙首,又在吻部用阴刻线条表现唇和上下的排牙;还有的龙嘴侧横钻一对穿孔,以示空腔。不一而足,活灵活现。
在龙钩的钩背上,又用深雕手法雕琢着龙系螭,有作伏地状的浮雕,也有螭身腾起其口含灵芝,方首单尾,但尾后部左右卷曲分离。螭身细呈弧形,曲线流畅,偎依贴附在大龙身上。
钩身上还雕刻各种精细微小的图案,或是浮雕,或镶嵌有宝石、松石、温玉,主要是佩物结带之用;腰间带钩上分别佩戴有六瑞之首的镇圭玉器、象征着权利的苇做的檀香扇、代表了苏氏嫡子的身份鱼符、等十三样物什。
这些东西都有固定的次序,不可缺少也不可替代,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样搭配完了,苏尧卿感觉身子都沉重了许多。若是自己不走稳一点,那十三样物器甚至会纠缠在一起叮咚作响。
在他的手中,更是被浣音塞入一块玉笏。
玉具有仁、智、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等君子品行,是授礼仪式上必不可少的礼器。
到了这一步,他的礼服也算是更换成功了。
没多久,苏氏正厅就传来礼乐声,苏尧卿往青山院外走去。
果然,十二个身着礼服的奴仆已经准备妥当跪坐在院中。
见苏尧卿出来,齐声问候:“问公子安。”
苏尧卿郑重回了一个道礼:“诺!”
他起身,对着黄天拜:“黄天不负愿可戴,谢!”
再起身,对着厚土吟唱:“厚土多情许能履,谢!”
说完,直起身来。
“请公子往!”地上直起身子变跪坐为跪的十二个礼者说道。
苏尧卿回应:“诺!”
话音一落,在前面的四个人就两人一组起身在前带路,苏尧卿稳稳踏步跟上。待他行后,余下的八个人也两两一组跟在后面。
到了大厅外,正是听到编钟鸣响了十二下。
苏尧卿心中微动,果然听见祖父扬声唤道:“苏氏尧卿何在?”
他前后的礼者高声回应:“此。”然后分开成左右两列弯腰行拜。
苏尧卿左右对两方礼者行了一礼,缓步踏进了大厅中。
他目光直视前方,不曾偏移半分,眼角余光只能看得见宾客如云,谁是谁却并不分明。
祖父正身着礼服站在厅中,主位上的香炉生起了青烟。
他一步步朝祖父走去,仿佛回到了当日师尊为他及礼的时候,他往前一步,弯腰行礼,跪坐在厅中蒲团上。
“博陵苏氏三百六十四代弟子苏尧卿!”苏祖父声音洪亮。
“青云宗弟子苏景安!”记忆里的师尊是这样唤着他。
“弟子在!”苏尧卿沉声应答,将手中玉笏双手递与祖父。脑海中也响起了当年那个小少女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