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片语之间,萧清辞指尖微动,再开口间,态度已是不同。
事实上,刚才的沉默并不是简单的沉默,而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对方是想在沉默中重新拿回话语的主动权,谁先撑不住说话,谁就先落了一层。
从萧清辞的角度来看,人是他们捡回来的,疗伤之法也给了,事关生死存亡,再重视也不为过,想抓住合作的主导权也理所当然。
更别说骤然发现这合作对象并不可控!
年纪轻轻的苏尧卿有了道号,修为难测,那那位拿了疗伤法门的“苏小姐”呢?
过度的优秀,在萧清辞的眼里,代表着的不只是合作的保障,也是未知的危险。镇国侯府处于群狼环伺之中,长年累月的高压和谨慎,让他不由的一探再探。可从苏氏二人的角度,从苏尧卿的角度来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是不信任,是上不得台面的鬼魅伎俩。
苏尧卿心里门清,不想搭理的同时,心里那腔因“听雪”而起的畅快也淡了些。
便是有血脉传承,终究不是一个人。
这两位镇国侯府的主子,不是挥毫写下“听雪”二字的性子。
还是立足于合作事宜,早日还了这份情,解决了这份因果,早日寻找归家之路比较好。
似乎是听出了苏尧卿话语中的一分乏意,萧清辞不由变色,郑重起身,长揖到底,久久不曾直起身子。
在他身后,萧清玉紧紧跟随兄长的脚步,也长揖不动。
苏尧卿目光沉静,目光落在两人又黑又亮的头发上,还能看到两人头顶那如出一辙的发旋。
他未曾出声,对方也不需要他说什么。
直到萧清辞直起身子,他脸上又挂上了那清风朗月般的笑容,似刚才的不愉并不存在。
“斗胆请问,公子从何处来?”他目光沉沉,似有千言万语。
苏尧卿心中一动:“从来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