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让田逸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难道蔡志军的眼睛难道是POS机不成？还能看下银行卡，就能知道里面的余额有多少？

话说，这就是田逸自己不“专业”了。他拿出来的银行卡是秘书秦卿卿帮他办理的，而秦卿卿本人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为老板准备的这种不记名的“送礼卡”，可都是“业内”通行的标准账户。

以蔡志军的见多识广，以及能搜集到的信息，用眼睛读出银行卡里面的金额，不要太简单了。

尽管心里吐槽这位蔡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财迷”，也很看不惯他的贪得无厌，田逸还是又拿出了两张“标准卡”。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送礼”时的心态他就坦然多了。把两张银行卡往蔡志军面前一推，田逸貌似诚恳地问道：“蔡秘，能详细说说吗？”

“首先，神州机床生产企业所需要的软件，一直都有固定的获得渠道。一部分是自己开发的，另一部分……这另外一部分大多是交给神州高校或者他们合作开发的，田总应该能理解其中的道道吧？”蔡志军的职业道德还是过硬的，拿钱办事一点都不含糊，立刻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恩，这其次嘛，就是那些正在使用的数控机床。不管是进口还是国产的，其中软件的维护升级工作，都是由原厂或是代理企业来做的。田总这么插上一手，也属于到别人的盘子里捞食了。如果用你们的智能软件替换掉原来的软件，在保修问题上面就牵扯不清了。”

对于在用的数控机床，田逸还真没有想到其中的利益关系。凝神思考了一会，他皱着眉头问道：“是担心就业问题吗？这似乎是发展委应该考虑的问题吧？”

不管还没生产出来的，还是已经投放市场的数控机床，如果用智能软件替代，确实是会造成大量为此服务的人员失业。可是这和工信部有什么关系？以至于连罗永祥这个部长都要避讳。

“不，田总理解错了。失业问题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关键的问题是，不管是机床生产企业，还是合作高校，甚至是那些为数控机床提供售后的代理企业，他们的人脉关系都很硬。”蔡志军友情提示了一下，然后就打住了，“田总，能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事情你应该能够想通吧？”

意思就是，二十万也只能买到这些内幕了，想要更多，再拿钱来吧。

其实不用蔡志军提示，田逸也能想出来，只是不敢往深处想而已。

能生产数控机床的神州企业，一般来说都是得到国家扶持的大企业，关系基本上都是可以通天的。

和机床生产企业合作的高校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产学研一体化的情况十分普遍，可以说都关系到神州的发展战略。田逸再能耐，小胳膊小腿的也拧不过大势所趋啊。

至于剩下的那些代理企业，别看他们似乎很不起眼。可是较真地说起来，他们联合起来的能量，甚至比机床生产企业和高校还要大。

难道机床生产企业真的对后续收费就不动心，不想吃遍上下游所有的利润？事实上不然。所以，能够从机床生产企业拿到代理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没有背景的，其他绝大部分都是“关系过硬”的关系户……很大一部分都是所谓的“二代”们。

如此再分析这条利益链，上上下下加起来，起码代表了整个机床生产体系，甚至还会牵扯到上下游的企业。坚固不坚固不好说，但其所蕴藏的能量，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够打破的。

别说田逸了，就是罗永祥也不敢得罪这一大票的能人或群体。当年朱老总为何黯然下台？就是因为他得罪的既得利益者太多了，罗永祥的胳膊腿还能比朱老总更粗？

田逸朝蔡志军苦笑了一声道：“呵……看来是我太幼稚了。”不动声色地又推了五张“标准卡”，然后，他接着咨询：“蔡秘有什么能够指教的吗？”

“蚕食！”蔡志军回答得很简略。

按照黄金的价位换算，即使是在价位最高的时候，五十万也能换一千克黄金。可现在就只买了两个字，妥妥的是一字千金啊！

田逸当然觉得很不满了，皱着眉头凝视着蔡志军，希望他能够他详细阐述一下他的“金点子”。

“田总，你们是做企业的，难道这还要我指教吗？”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咨询服务确实配不上这个咨询费，所以蔡志军摊了摊双手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啊！田总！既然你们的软件这么优秀，难道还愁发展不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