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会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鱼寒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迅速。至少他打心眼里觉得,官军此时的出现纯粹就是添乱,咋就不能等他把那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给拐跑了再进湖?到时候说不定他心情一好,还能顺便帮忙给打探点消息啥的。当然了,就算是真有了消息,说不说的谁也不会打包票。
“走啥走?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能不能有点眼力劲?没瞧见俺正晒太阳吗?忙着呢,没空!”略带条件反射式的回应,这其中既有鱼寒因为来大宋这些日子实在没少被迫逃亡所产生的厌倦感,更最主要的还是担心离开后就再没了机会见到那位逆天的大美女。若真是从此以后隔着个千山万水的,他正在制定中的狗皮膏药计划岂不是又得夭折?
“混小子……”什么个情况?晒太阳比逃命还重要?这混蛋的肥羊,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病猫不发火还真被他给当成老虎了?怒火攻心连俗语都给记错了的桑伯大吼一声,就准备冲上去把那赖在地上的混蛋给踹湖里去。
“休得伤俺兄弟!”孤岛再小那也是陆地,早就憋着一肚子怨气的佟二牛迅速挡在鱼寒面前,与桑伯战做一团。
“贤弟……”那边佟二牛大展雄风将桑伯揍得狼狈不堪疲于应付,这边的凌文佑却觉得赖着不走也确实并非好法子。谁知道湖匪们都逃走后,官军会不会杀良冒功把他们几个倒霉蛋给剁了拿去平息金人愤怒?
“如此说来,咱该跟他们一起走?”凌文佑说的道理并不复杂,鱼寒转念一想也觉得这未尝不是获取芳心的机会。俗话不都说了么,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反正最近也没啥事好做,跟着美人一起逃命说不定还能在这个过程当中逃着逃着就逃出了感情呢?
想通了这个环节,鱼寒突然觉得那桑伯其实也挺可爱的,居然不声不响地就帮了自己这么大个忙,将来还真得好好表示一下感谢。只是那老家伙眼下的处境可实在不妙,这才一转眼的时间就快被佟二牛给揍进了湖里。见此情形,他只得出面制止道:“二牛,玩玩也就行了,别太当真。咱可还有事做呢!”
当然了,说出这种混账话的鱼寒永远也不太可能知道,桑伯之所以会劝说自家小姐做出这个决定,还真不是想要替这个混蛋创造什么机会。人家只是琢磨着,万一运气不好在逃亡途中撞进了官兵的包围圈里,那不还能有个成州童生可以充当人质应急么?
“小姐,老朽把人都给带来了!”孤岛离湖匪们的据点并不太遥远,虽说闹出了点不愉快的小插曲,但那四头被绑来的肥羊也确实没什么好收拾的,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桑伯就带着一脸傻笑的鱼寒来到了寨中。
“该说的本小姐都说了,此次官军来势汹汹,大伙就先散了吧!”能够带着十来个人就在洞庭湖内独霸一方,女匪首凭借的不止是过人的身手更有冷静的头脑。她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负隅顽抗与官军决一雌雄,基本也就属于活得不耐烦了。吩咐完手下喽喽收拾好那些并不太多的家当各自离去,这才转过头对着凌文佑道:“你,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身边有那俩已经完全恢复了元气的憨货在,善于见风使舵的凌文佑还真不怕女匪首能拿自己咋样。只是考虑到对方将来可能与自家兄弟的那层特殊关系,这才摆出一副赴汤蹈火再所不迟的架势凑了上去。
“桑伯,把那套衣物给他吧!”当初为了不太过招摇,鱼寒一行人身上穿的也就是最寻常的百姓布衣,经过江陵府连夜出逃再加上这些日子里又被湖匪们给扔在孤岛上早已破烂不堪。眉头微皱后退了两步,虽是布衣荆钗却打理得干净整洁的女匪首显然不太习惯凌文佑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子酸臭味。
“记住了,呆会遇上官军盘查就说是游学士子,带着家眷前来游湖!”随手扔过一个小包裹,还顺便晃了晃手中匕首,桑伯不厌其烦地好意提醒道:“若是你小子敢有点别的什么念头,可就别怪老夫手上这东西不认人!”
对于扮演什么角色,凌文佑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见,反正他就是头肥羊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可他本身就没对女匪首产生过什么特殊兴趣,如今更是需要顾忌到某个正怒目圆瞪的混蛋在将来会做出什么举动。先是将包裹内的衣物拿出来抖了又抖,这才扭扭捏捏地道:“这……这衣物似乎小了点,小生穿着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