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听说就为了金国使节这事,太上皇都把当今官家给叫到望仙桥那边去给训斥了好几次呢!”皇宫大内从来都是天下瞩目的焦点所在,里面即便是掉根针都有可能被演绎成惊天阴谋,有时候关于那里面的消息甚至比百姓之间的家长里短还多。
“啪!”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鱼寒兴奋得差点就跳了起来,自己咋就糊涂得把望仙桥那位给忘了呢?恨不得能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只是碍于牛郎中那诧异的眼神才不得不选择了放弃,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解释道:“蚊子!有蚊子!”
“哦!”仔细号了号脉,发现除了略显强烈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认为这是失心疯患者尚未痊愈时正常表现的牛郎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非常疯狂的计划正在鱼寒心中酝酿。
若问当今大宋境内谁最有权势,寻常百姓有八成会认为是孝宗皇帝,可鱼寒和满朝文武却知道这个回答并不准确。当今官家头顶上可还压着一座大山呢,别看那位这几年深居简出的不大爱管事,但说出来的话绝对算得上是一言九鼎比圣旨都还管用!
昔日的高宗如今的太上皇,孝宗皇帝的便宜老爹!不但足以堪称皇帝界的长跑冠军,而且寿命还特别长,就连鱼寒都能依稀记得这位历史上少有的长寿帝王之一可是活了足足有八十一岁,直到淳熙十四年才因为把治病的药物当饭吃而咽了气。
一颗还能屹立二十余年不倒的大树,这要是抱上了别说是在临安府横着走,就算是放眼整个大宋都没人敢再刁难他们。更加重要的是,这颗大树还特别好抱,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在鱼寒看来高宗皇帝就属于那种特别好糊弄的对象。
莫不是鱼寒被牛郎中给按昏了头,才兴起了这种念头?居然琢磨着去糊弄高宗皇帝?别的不说,就凭人家能在靖康之变时带着一众嫔妃逃脱金兵追捕,虽说随后一夜三惊被吓得萎掉了却也还在临安站稳了脚跟,更是亲手建立了为后人所敬仰的南宋王朝这份能耐,又岂是区区一个穿越者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这还真是自己傻,就把天下人都当白痴了?
鱼寒到底傻不傻还不能确定,但天下白痴肯定不会太多,而一般人想要糊弄住英明的高宗皇帝,其难度绝不亚于跳着广场舞把大宋时期难如登天的蜀道给溜达完。
然而,鱼寒是普通人么?一个能靠自身实力划破时空的混蛋,似乎还真有点与众不同。无比巧合的是,这个混蛋居然知道高宗皇帝的一个心结。若是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高宗皇帝终其一生也无法解开这个心结,因为解决问题的关键在北边,在金国腹地戒备仅次于皇宫大内的地方!
纵观华夏数千年历史,除非是改朝换代,否则不管是谁登上了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总会想方设法地给自己弄到一份合法证明才行,可偏偏高宗皇帝手头就没有。更可悲的是,他那位被金人给绑了去的倒霉兄长,数年前坠马而亡的大宋钦宗皇帝,直到乱蹄加身那一刻也还顶着个正统的名头。
钦宗皇帝没能留下传位诏书,而当年的金人不仅没打算帮忙,甚至还叫嚣着要把赵诺给送回开封以取代偏安江南的伪宋朝廷,以至于高宗皇帝怕是每每思及此事都得找个没人的地方长吁短叹一番。
但如今情况似乎有了转变的可能,天上居然掉下来鱼寒这么个专职捣鼓赝品的混蛋,对他来说伪造一份钦宗皇帝亲笔手书的遗诏还真没什么困难的。
完全具备模仿笔迹的能力,还不用考虑这份伪诏的材质问题,只因钦宗当年的身份是金国俘虏,真要弄得跟宫里的一样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倒是该使用何种印章才需要好生斟酌一下,玉玺肯定是不行的,那玩意太大,钦宗皇帝当年肯定没地方藏。好在后世还有那么几件钦宗墨宝存世,鱼寒对于上面的戳子也还记忆犹新。只是这印章绝不能用随便用萝卜来雕刻,毕竟那玩意的水分含量太高,若是配上了宋代的印泥肯定会露馅。必须费点心思,捣鼓出印刷质量和玉器差不多的替代品才行。
真正需要头疼的还是遗诏的内容,就鱼寒那点文学功底别说是做到天衣无缝,能不漏洞百出就算是好的了。可谁让这混蛋如今是寄居在朱熹家里呢?只要能想法子从那倒霉蛋手里给糊弄出一份类似的家书来,还愁不能依葫芦画瓢篡改一份稍微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