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空心思才制定出了那么个胆大包天的计划,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耗时月余才捣鼓出了那么两件足可以假乱真的赝品,结果却是连想糊弄的人都没见着就直接被踹出了城,刚走到半道上,又招惹到了史上最著名的悍妇。鱼寒不得不怀疑霉运是否也具有传染性,否则自从碰上了朱熹后,怎么就没一件事能够顺心的?
有胆子去蒙骗大宋官家及满朝文武,但鱼寒还真不敢去挑战李凤娘。面对着一个心中只有嫉妒更善于搬弄是非行事疯狂的女人,千千万别指望通过讲什么大道理让人家一笑泯恩仇,更别妄图去揣摩对方的心思投其所好,这个时候即便是一个最微小的不恰当举动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该怎么做才能让李凤娘放过自己这一行人?真的任由她手下那些五大三粗的侍卫用碎城砖将自己或朱熹给砸成白痴?鱼寒做不到,如今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裴元寿了,若那家伙愿意透露点此行任务的重要性,说不定还真能将对方给唬住。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希望很渺茫,否则人家现在就不会显得如此低声下气。
“哒哒哒哒……”
无比尴尬的局面,陷入僵持的两队人马,都将心思放在了如何处理天外飞鞋这档子破事上,竟然都忘了这是处在竹车门到新开门的要道之上,更忽略了身后传来的急促马蹄声。
“何人在此阻道?”
帅,很帅,帅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帅得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在那张俊脸上留下点什么。白马白衣,头戴朱冠,疾驰而来的男子无比潇洒利落地翻身下马,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那不怒自威的贵族之气俨然如同这世界的主宰,虽然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询问,却足以将原本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微臣不知庆王殿下到此,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要不说这临安府乃大宋都城呢,瞧这王公贵族多的,都快比街边卖菜大婶还常见了。只是裴元寿这客套话也实在太过寻常,除了称呼之外竟然与刚才一般无二。
“原来是裴大人?本王终于赶上你们了!”自顾自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帅得天怒人怨的庆王这才发现眼前的场景似乎有那么点不和谐,连忙出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怎还未出城?须知,此次父皇命你等所办之事……”
“皇兄——”无比悲切的呼唤,打断了庆王絮絮叨叨的问话,适才还趾高气昂的李凤娘转眼之间变了一副梨花带泪谁见了都会心疼的模样扑倒在地,不停地抽噎着,仿佛真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终于找到了述说的机会。
“弟……弟妹?”很奇怪的称呼,身为皇室成员居然学得和那些寻常百姓一样,更加怪异的是庆王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勇气去沾染这个麻烦。
“皇兄,您可要替我等做主啊……”使用了比孟姜女哭到长城时还要凄凉的语气,述说着比窦娥还要冤屈的事实,李凤娘让鱼寒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演技派,什么叫做颠倒黑白!
“元晦先生,这又是谁?”不就是演习么?一个鱼寒肯定比不上李凤娘,但俗话都说三人成虎,他可是有帮手的,那个配合日渐默契的凌文佑,再加上一个能够糊弄天下学子上千年的朱大忽悠,加一块怎么也能和对方打个平手才对。所以,如今鱼寒更关心的是来人的具体身份。
“此乃二皇子,雄武军节度使、庆王殿下!”或许是对来人充满了信心,相信他能够及时处理好这件麻烦事,朱熹这才有了闲心悄声替鱼寒做着介绍。
不是眼下最为炙手可热的庄文太子,也不是未来的光宗皇帝?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啊,就算离太上皇或孝宗皇帝那种霸王龙级别还有不小的差距,也至少应该算作是条发育正常的大象腿。这要是能紧紧保住了,应该不用再担心尚未得势的李凤娘继续刁难了吧?
“下官冤枉啊……”想到了这一点,鱼寒赶紧朝身边的凌文佑使了个眼色,自己却率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了出去。
“草民冤枉啊……”得到了暗示,凌文佑当然也不会犹豫,若仅凭哭声而言,他可是比前面两人还要显得更为夸张,也幸亏大宋临安府的城墙比较结识,否则说不定还真要被他给哭塌一大半!
“尔等刁民,犯下如此恶事,竟而还敢喊冤?”面如寒霜怒目圆瞪,庆王最终做出的裁决显然并非鱼寒所希望的那样,甚至都不愿意给趴在地上的那俩混蛋任何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