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练得都使出了在饭菜里放泻药这种损招,按道理说青壮们就算不联合起来把鱼寒给痛揍一顿,也会干脆集体走人让某个混蛋独自矗立在寒风中享受众叛亲离的滋味。可让人感到诧异的事实却是在随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即便是数次遭受类似这种缺德带冒烟的卑劣手段所折磨,除去那些因为训练成绩不合格而被淘汰含泪离开的青壮之外,上千人的队伍还真就没谁因为这些事而进行过反抗。
能够出现这样的结果,朱熹当居头功。正是这个榆木脑袋用那套极其迂腐的观念束缚住了青壮们的思维,让他们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了尊卑有别不可轻易逾越的观念。其次应该感谢的则是各寨头人,若不是他们早已申明所有未能坚持到最后的青壮都是本寨的耻辱,怕也没这么多人愿意逆来顺受。
当然了,最后还是免不了要为鱼寒那混蛋给记上半分功劳。经过两个多月犹如地狱般的严酷训练,被那些难以想象的无耻手段折磨得精疲力竭,青壮们在脱胎换骨迅速掌握杀敌技巧的同时也明白了两个道理。
或许这些还顶着个学子名头刚结束了训练的青壮不足以被称为军人,但军令如山,这四个极其简单的大字已经开始渐渐深入他们的骨髓之中。只要还呆在这个队伍里,一旦统帅有命令下达,别说是闹肚子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必须义无反顾地立即执行,这个认识足以让他们在纪律性上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军队。
除此之外,作为一群经过特殊手段调教出来有文化有纪律有超强战斗力的青壮,他们还懂得了时刻保持警惕,在训练或将来的作战过程中不被熟悉的人或物所蒙蔽,除了自己的统帅和袍泽他们有权利怀疑一切!也正是因为养成了这种习惯,才让他们在历时两个多月的折磨中没有被鱼寒用同样的手法坑过两次。
当青壮们结束了训练,再次回到柏博望那个寨子旁的学院时,所产生的变化几乎让自己的亲人都不敢轻易相认。壮实了,两个多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再加上大量的肉食蛋白补充体能,让这些青壮们看上去根本就不象是本地因穷困而导致营养不足的蛮夷子弟。
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畏惧。两个多月里翟崇俭等人没有教会这些青壮搏击之术,却强迫他们掌握了战场杀敌之技。或许他们现在还因为没有接受过战场的洗礼而缺少了某些最重要的东西,但出手不求震慑效果只为置敌于死地的训练要求却让他们已经开始具备了一些雏形。
而最让各寨头人感到欣慰的是,回来后的这些青壮虽然种族不同也各有归属,但相互之间的那种关系却似乎更加融洽。不过这也难怪,在山上的时候被随意分成了十二个小队以地支排序,一人犯错全队受罚内部斗殴则是集体滚蛋,原本就没有多大仇恨的青壮们久而久之也明白战场之上只有身边的袍泽才是最强有力的依靠。结下了刎颈之交,他们还好意思跟以前一样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争斗不休?
“匝蛮哥,你适才所言可都是真的?”略显萧瑟的树林边,两个人影亲密地依偎着,浑然忽略掉了这初冬的寒意享受着只属于他们的甜蜜。在珠那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变化眼前的匝蛮依旧是自己所钟情的阿哥,是值得托付终生的心上人。
“那还能有假?此次下山之前,鱼大人可是担保能说服朱夫子一起为我们依足汉家礼仪筹办婚礼的!”受了这么多罪,终于做到了在所有接受训练的青壮中独占鳌头,匝蛮好不容易才借此求得鱼寒许下承诺,俊脸之上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些许骄傲。
并非认为汉家礼仪就一定显得要比苗人世代相传的更好,但匝蛮作为头人的儿子,他渴望用一种不同凡响的方式将心上人迎娶回家。而能够邀请到鱼寒和朱熹主持婚礼,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珠那甚至对两个寨子的族人来说都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
“那……”有些许的羞涩,但在关乎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还是那种未受约束的天性发挥了重要作用。本就是两情相悦也早已获得了双方家长族人的默许,现在珠那和匝蛮之间缺的也就是那个名分而已。“鱼大人可说了何时为我们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