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咋就不肯上当把那俩字给直接说出来呢?还扯个什么先贤出来,别看这内容跟荀子提出的性本恶有那么点相似,但这遣词用语完全不符合子曰诗云啊!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先贤还得千年之后才能在西方给蹦出来,但高寿嘉也明白了鱼寒的用意。打劫,而且还是要他这个郡守大人做内应,打劫石城郡的富豪!
很是荒唐的提议,高寿嘉却并不打算拒绝。因为他已经过够了这种处处受制于人的窝囊日子,因为除了被鱼寒给弄到翠峰古刹给绑了票的那些民间富商之外,石城郡内有钱的都是那些已经投靠了他的族人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的大理国官员。打劫他们不但可以发下一笔横财为将来重开商路凑集到足够的启动资金,更能顺便清理掉政治上的对手重塑他郡守府的辉煌。
“郡守大人之议固然可行,但您似乎忘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能够把高寿嘉拖进这趟浑水中,借着这位郡守大人试图重掌大权的心思彻底将石城郡给搅个天翻地覆,这正是鱼寒求之不得的事。因为对于这个混蛋来说,一个内乱不止的邻居才是好邻居,才有他浑水摸鱼的机会,才会为大宋西南边陲至少是罗殿地区争取到不短的和平发展时间。可偏偏在对方有所意动的时候,这个混蛋却突然有了刁难的意思。
“在下所思之处有何不周,还望大人赐教!”高寿嘉又不傻,鱼寒这种明显有让别人在前面背黑锅自己在暗地里攫取利益的想法他怎能看不透?故作茫然,就是想看看这混蛋到底还有什么坑人的法子。
“时间啊!本官赴任近年,何时能接朝廷调令尚未可知……”事实证明高寿嘉这次还真就猜错了,对于一个成天想着要回临安去混日子的混蛋来说,鱼寒根本不可能花费太多的时间来与高寿嘉联手改变两地现状,否则以他的见识与手艺又何至于采取打劫这种手段来获取财富?
“若为此事,大人到是不必太过忧虑!”鱼寒只是大宋一个地位最为卑微的朝廷命官,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犯下点小事而被罢免或者因为讨得了上官的欢心而被调走,这种事高寿嘉又怎么会没有考虑过?但他既然敢于挑选这个理论上随时可能会消失的混蛋做搭档,当然也是有着他自己的理由。
咒人有这样咒的吗?自己最近这阵子都在为了尽快回临安而绞尽脑汁,面前这家伙居然敢说自己短时间内都不能达成所愿?强忍着把高寿嘉给拖出去给痛揍一顿的冲动,鱼寒的语气中却不免带着一丝不快。“哦?不知郡守大人为何有此之言?”
根本猜不到鱼寒的真实想法,高寿嘉自然也就不可能理解对方突然表露出的这种情绪是什么意思,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物件递上前去道:“此物乃在下三日前所获,大人若是见之当解心中困惑。”
信鸽用的信筒?一见到这东西,鱼寒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能够继续保持和外界的联系。此时的他真想狠狠地扇自己一耳光,展开对石城郡治所的偷袭行动之后,防这防那可偏偏就忘了天上还有最晚在汉代就被用于传递信息的信鸽。这也幸亏高寿嘉同样不敢将事情给宣扬出去,否则就鱼寒和他手下那些青壮的身份,还不早就被传得天下人尽皆知了?
是威胁?是显摆?鱼寒可不会认为高寿嘉有这样无聊。人家既然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拿出这玩意,说不定内容还真跟自己的未来有所关联。怀着一份好奇,从信筒内取出那张还没巴掌大的布条,一见之下鱼寒突然容色大变。
“贤弟,咋了?”自从跟在了鱼寒的身边,凌文佑就一直只当自己是个添头般的存在。若不是见到自家兄弟突然出现了这副惊恐的表情,他还真就愿意继续被人所忽视躲在一旁吃吃喝喝看热闹。
“凌兄你自己看看吧!”高寿嘉既然已经把这东西给了自己,就证明他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再说了这上面的内容虽然有点让人惊讶,却也实在算不得什么秘密。也就是罗殿地区太过偏远,否则怕是连最普通的民众也都已经知晓。
“怎……怎么会……会是这样?”布条轻轻地滑落到地面,凌文佑却突然开始嚎啕大哭道:“天不佑我大宋,天不佑我大宋啊……”
“鱼大人,令友这真是……”鱼寒的表现已经有点出乎高寿嘉的预料,如今凌文佑这副模样更是让他都找不到词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