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个世上从没有谁能够做到让所有的人都喜欢。获得了治下民众和身边兄弟的拥护,周边记恨鱼寒的人也同样不少,比如他那个合伙人。只不过这位大理国石城郡的郡守大人就算再不喜欢某个混蛋也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已经有足够多的把柄落在了对方手里呢?真要是哪天惹得鱼寒不高兴了,这个混蛋根本就不用动手直接把罪状撒出去,就足够让高寿嘉被族人们给拖出去剁成肉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两位貌合神离的合作伙伴都抓着对方的致命弱点,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谁。维持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双方现在还能做到相逢一笑闷声发大财,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还顺便在暗地里做着准备,等待找个合适的机会狠狠捅对方一刀,以达到黑吃黑的目的。可受到种种现实条件制约的高寿嘉不敢动手,却并不代表别人就没那勇气。
不是没有想过将族中最美丽的女子嫁给鱼大人为妻妾,只是让各寨长者都头疼的是那混蛋如今一门意思全放在了上官倩妤身上,根本就不愿意给人讨论这个话题的机会。商量来商量去,急于找出办法表示感激的众人最终还是决定遵照珠那的提议,让各寨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联起手来去撮合这门心思。
要说这种想法是没错,而且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上官倩妤也确实对鱼寒产生了一定的好感,在遭受到各部族女眷无休止的劝说之后,上官倩妤也总算是含羞答应了可以按照本地习俗先考虑订婚事宜。
虽然订婚不是结婚,但只要有了个这个名头在,除非是发生什么天大的变故否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可也不知道那鱼大人是发了哪门子的疯,居然在得到消息后兴奋得连夜跑去偷窥他那未来的娘子,这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被人直接从小竹楼给踹了下来,幸亏是摔进了草垛里面,不然鱼寒就肯定得英年早逝,当初祭奠太子后被吝啬的柏博望给收拾起来的那些招魂幡什么的也肯定能再次派上用场。
如果说上官倩妤所赐予的这种肉体上的打击还是出于羞涩,顶多也就只能算作是尚未成亲的小两口之间那点闺房之乐的话,则另一个人对鱼寒实施的精神折磨可就不是在闹着玩的。而也正是因为有了朱熹的参与,才会让乾道五年的这个三月初三虽然盛况空前却也实在难掩那一丝愁绪。
“孽障,你到底去还是不去?”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大道理翻来覆去说了得有好几车,浪费的唾沫更是足够装满好几个洗澡桶,感觉到嘴皮子都快磨破的朱熹见对面的那个混蛋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实在忍不住要拍桌子发货。
“不去!说啥都不去!元晦先生,您这得有多恨俺才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账本,生怕又被那个连自家亲戚都要坑的合伙人在暗地里使什么手脚贪墨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分红,鱼寒都懒得去回忆这是自己第几次用同样的问题在搪塞朱熹。
回临安,这个曾经最为紧迫的梦想,对于如今的鱼寒来说已经变得那么的不重要。即便如今三年任期已满,手中攥有兴办学校以德化民的功劳,又在朱熹那位子玉兄帮助下各项评审都极为优良,获得了个让旁人无比眼红的黔州所领诸羁縻州的杰出代表身份回临安述职,鱼寒也实在很难产生任何兴致。并非完全是因为蹲在罗殿同样能够大发横财,而是鱼寒那颗肮脏的心灵现在正为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所笼罩!
或许是没有勇气去摆脱宿命,也或许是不愿意去改变历史进程,还可能是为了维护大宋孝宗朝第一神棍皇甫坦的颜面证实他当年判断无误,那个据称在某个祥光绕室之夜诞下麒麟子的李凤娘终于选择了帮助自己的丈夫争夺皇储之位。当初就是因为顾忌到李凤娘才最终决定留在罗殿发展经济做土皇帝的鱼寒,还会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傻不拉唧地蹿回临安去?
“孽障,身为朝廷命官却因一妒妇之存在而瞻前顾后,实在……实在是……”被气得都不知道该如何骂这混蛋了,根据鱼寒分享至高寿嘉那里的情报,朱熹也可以轻易就得出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杀机的结论,但他这次要鱼寒回临安又不是去参合到夺嫡的破事当中去。说实话,就这混蛋的身份与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具备那种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