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殿地区五十多个部族以新头人相随的方式做出了表态,事先并没有任何准备的鱼寒对此到还勉强能用那颗不太灵光的脑袋给想出些不太靠谱的解释。但高寿嘉突然往队伍里塞进了未来的大理国石城郡守,还附赠了一个位于临安府内的大理国细作落脚点这事,就算他把朱熹等人一同招集起来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莫不是传说中穿越者自带的王霸之气漏了?鱼寒可不敢这么认为,毕竟他虽然姓鱼但水性不好也不喜欢生活在烂泥塘中。更重要的是,若他真有这份能耐,又怎会到现在为止都还只能是连哄带骗外加威胁的弄到朱熹这么个派不上大用场的宋代名人?
想不通的问题就干脆不去想,随便找了个偷懒的借口,鱼寒琢磨着反正那小家伙就在自己的队伍里,直接找他要答案不是更简单?可谁曾想这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人家的当场驳斥,只因为鱼寒一时不察用错了称呼。
与外人联手坑完了自家的亲戚,不再受约束的高寿嘉就俨然成为了石城郡名副其实的土皇帝,虽然这个顶着郡守称号的家伙还没胆大妄为到改旗易帜的地步却已经有了认祖归宗的打算。按照华夏传统,让自己的儿子跟着爷爷姓,这只是他做出的第一个准备。所以现在鱼寒队伍里那位未来的大理国石城郡守应该叫霍勖,连基本的姓氏都搞错了,鱼寒能不被人鄙视么?
好不容易趁着那个叫霍勖的小屁孩玩得高兴时,以一大桌美食为代价,最终套出来的话却差点被把鱼寒当场给气得闭过气去。“我爹爹说了,叔父您就是一个不讲道理从不肯吃亏的混蛋,跟着您想学好的肯定没什么指望,但至少不用担心我长大以后被人在身后捅刀子!”
“娘子,你给评评理,世上能有这么无耻的人么?分明就是他爹在暗地里算计自家亲戚,如今咋还成了俺的错?”不能和一个小屁孩计较,更因为这都快遛达到江州了实在没空掉头回去把高寿嘉给拧出来暴揍一顿以纠正错误,无比庆幸当时没旁人在场听到这种混账话的鱼寒觉得自己必须找个最亲近的人倾述一下心中的苦恼。
“我看那高大人也没说错什么啊?”无论是谁被人连续两天缠着问同一个问题都会感到厌烦,秉着帮里不帮亲的原则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上官倩妤却突然问道:“倒是你,此次决定了回临安,真的不再感到害怕?”
“害怕?为夫为啥要害怕?不就是个李凤娘么,真把俺给惹急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被逼得狗急跳墙之后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不是因为鱼寒想不到,而是他发现上官倩妤的嘴边突然又有了笑意,而这往往就是他那未来老婆要发怒的迹象。
“事到如今,你莫非还想对我有所隐瞒?”或许也只有上官倩妤才真正知道鱼寒恐惧的到底是什么,在罗殿的时候没有道破,那是因为她也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如今两人都已定下了名分,独处只是当然不愿意继续被某个混蛋给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哎……娘子,你这话可是冤枉俺了!”有的时候隐瞒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人担心,但鱼寒现在突然意识到这种法子对上官倩妤来说就是一种蔑视,因为她曾经是威震一方的洞庭湖女匪首如今更是朱熹的得意门生。对于一个文武兼备正在变得愈渐成熟的大宋女强人来说,是没有什么风险不敢去面对的。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为夫所惧者确如娘子所想,原本躲在罗殿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凭一己之力创一方净土了此残生,却不料世事无常……”当年在巩州城外第一次看见义军与金人进行不屈的战斗,鱼寒的心中就已经被埋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穿越到这个时代将近五年的时间,鱼寒一直给人一种碌碌无为的印象,除了位卑职浅的他在罗殿地区很难找到施展拳脚的空间之外,还在于他在刻意阻止那颗种子发芽生长,因为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