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琢磨出个缺德带冒烟的损招,虽说是漏洞百出可也正如事后上官倩妤偷偷询问时所猜想的那样,鱼寒并非想不出具体的执行办法而是他根本就不敢说出来,否则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显得太过精明还不得被人惦记上?反正只要东绕西绕的绕得朱熹和辛弃疾愿意把这个计划告诉庆王,到时候就算庆王本人忠厚老实,他身边那些指望立下从龙之功的谋士还能不三言两语就把整个阴谋给完善了再上呈官家?
点到为止,既能保护自己又还能为庆王指出一条邪道去重获大宋官家欢心,更能顺手埋下一坨足够让完颜雍想想都得恶心上好几年的那啥,向来都不喜欢主动惹麻烦的鱼寒干嘛还要浪费唇舌?
传递馊主意的事自然有朱熹和辛弃疾去完成,要说这两位做事也确实够利索的,草草将鱼寒那略显混乱的解说稍加整理后当天就联袂赶往了庆王封地。至于这最后能不能获得批准执行,那就得看这两位的嘴皮子是否够利索了,当然这个似乎不是什么问题。
而只要庆王点了头再想法说服了当今官家,接下来的可就该鱼寒在损人的时候顺便大发横财。为啥?毕竟穿越者又不是地里的萝卜随便一锄头下去都能挖出好几个来慢慢挑的,找遍整个大宋能够拥有超过这个时代近千年造假手段,能够用一文铜钱就造出十文足以乱真的劣钱的混蛋又能有几个?
一百万贯的启动资金,这是该贪一半呢还是该捞走六成?要说起来都怪自己当年太会偷懒以至于有些技术难题现在都没能解决,要不然就可以去封信让高寿嘉给弄几大车胆矾过来直接电镀了,那样不就能最少省下九成的本钱?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甚至都已经和凌文佑那财迷商议好到时候如何贪墨官家给的本钱而不让人发觉,只可惜这事情的发展似乎并没有预期的那样顺利。
出门半月有余,朱熹和辛弃疾回到临安小院的时候精神不错,看来他们是已经说服了庆王。只是这两位的身材却瘦了一圈,双眼遍布血丝,衣冠略显不整,更夸张的是饭才吃到一半就已经纷纷趴在桌上酣睡过去,显然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对细节的商议让他们耗费了不少精力。
足足等了三天,好不容易才盼到那两位回来时显得有些斯文扫地的当朝名士又一次神采奕奕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还没等鱼寒询问此行的结果然后掐指推算自己的发财时间,就差点被气得破口大骂。
小院是当初孝宗皇帝赏给朱熹的,人家要对某个在此免费借宿的小混蛋呼来唤去的倒也合情合理。可那辛弃疾好歹也是在临安有了家室的人,而且听说还是庆王身边某个谋士个保的媒,如今这事都办完了他不赶紧回去陪着明艳动人的娇妻花前月下,干嘛还要继续在这里赖着不走,而且还成天颐气指使的把鱼寒当作了家仆随意使唤?
而相比起给人充当免费壮劳力还要自掏腰包摆酒设宴,更让鱼寒愤怒的是,那两位到现在为止都不肯说出结果的当朝名士偏偏在私下里将此次商议细节中可以透露的部分整理成册还给了上官倩妤。这下可好了,那位兰心蕙质的美女为了能找出两份实施细则中的不同之处并分辨出优劣干脆来了个闭关修炼,连着好几天吃饭都是叫人给端到了屋里,着实让某个成天就想占点便宜的小混蛋气得捶胸顿足。
看着不远处依旧紧闭的房门,听着朱熹和辛弃疾新一轮的吟诗作对,奉命蹲在角落里随时准备给人掺茶递水的鱼寒心里已经在琢磨是不是该再浪费点钱财去买上十来斤砒霜把这俩祸害给彻底收拾了。当然,他现在还能有这种闲情,那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在选德殿正发生什么事情,否则怕是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
“虞爱卿,依你之见此计是否可行?”偌大的选德殿内如今就只剩下了两个人,端坐在桌案之后看上去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恐怖威严甚至显得有些和蔼可亲的孝宗皇帝,轻轻敲击着面前那则由庆王递上的奏折,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某些蜀地的军政要务处理起来比在蜀道上驱马急驰好几个来回都还要难,这才迫使已经感觉有些弊政不除实在无法展开工作的虞允文抽空回到了临安找孝宗皇帝做请示。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就被问到了关于庆王所谋之事。只不过这种连颇受官家尊敬的帝师史浩都没能看上半眼的密折,自己就算知道了其中的内容又岂能妄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