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凭借当年无数次临摹盛唐冯承素《神龙本兰亭集序》所打下的深厚功底,鱼寒用一种惊世骇俗的方式提前百年让文天祥的状元卷出现在世人面前。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没有来得及对那位千古忠良表达愧疚之情,这个已经成功引起洪适关注的小混蛋却做了一件让人大失所望的混账事。
“这位大人……”来到大宋之后就一直是作为边缘人物存在,除了那几个有限的人之外,鱼寒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朝廷重臣。况且流传到后世的大宋名人画像虽不少,却一个个都被画得跟财神爷似的,实在不能用作参考。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意识到面前站着的这位随便一句话足以顶上自己十年苦功,只是把洪适当作了普通的监考官员,甩着酸疼的手腕,轻声提出要求道:“可否给学生来一碗清水?”
“来人,上茶!”连续三天三夜的考试,除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可以请示监考官全程陪同离开,其余时间甭管是奋笔疾书还是呼呼大睡都只能是乖乖地呆在考位。好在大宋朝的考场后勤工作颇具人性化,只要不是提出诸如帮忙作弊或者找俩姑娘来唱首小曲之类足以被直接扔进大牢的无理要求一般都能得到满足。当然了,像洪适这样直接命人给考生上茶的事,那还是比较罕见的。
“多谢大人!”虽说这些年小日子过得不错,那什么纯天然无污染的山珍海味也早就吃顺了嘴,但取出竹篮内经过检查的炒面再配上一盏加入了葱姜肉末熬制的茶汤,同样能够让鱼寒大快朵颐。毕竟这比起当年逃亡的时候在金军马粪里挑食,好上了不止百倍。
“汝就是那朱元晦门生,辛幼安之友,归正之人鱼寒?”科考场上监考官员不得与考生攀谈,这是规矩。但后人不是说了么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地位显赫的洪适想要违反一下,在场的还真就没人敢说个不字。
“应该算是吧!”有些含糊其辞的回答,却也算得上是实话。要知道朱熹那榆木脑袋可从没想过要收这小混蛋当学生,至于辛弃疾么……三天两头地惦记着打探鱼寒的底细,双方目前的关系也顶多就只能算作是同住一屋檐下关系比较好的熟人而已。取出竹篮内那张同样经受过严格检查的薄毛毡披在身上,顺势躺下的鱼寒终于说出了那句差点让洪适当场暴跳如雷的混账话:“学生困了,还望大人……”
困了?虽说大宋科考场上允许睡觉,毕竟谁都不是铁打的,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很容易出问题,但现在才什么时辰?酉时刚过,别人都还精神奕奕在忙着答题的时候,他就想睡觉了?而且还是在刚吃饱喝足了的情况下?刚对鱼寒产生了一丝好感觉得他还勉强算得上个人才,现在洪适却不得不做出新的判断,直接把那个真开始扯起了呼噜的小混蛋视作野猪精化身。
“来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洪适不仅仅是当朝宰相还顶了一大串名头,这肚子里怎么也能跑上一个航母编队才行。心胸宽广的他也只能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认为鱼寒此举只是因为刚完成了一篇旷世奇作后太过疲惫才有的无礼举动。招来两个维持秩序的兵丁,交代他们负责打扇驱蚊照顾好那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小混蛋,自己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洪适略带失望地离开了,他却并不知道此时的鱼寒并没有真正睡着。就这个满脑子装满麻烦事的小混蛋,若真能在科考场上安然入睡的话,那得有多没心没肺才成?静静地躺着还发出轻微的均匀鼾声,其实心中早已是波浪滔天。
考场外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虽然是调动了手头上的一切力量在做出提前布置,可面对来势汹汹拥有强大实力的对手,别说是保证自己身边所有人的安全,即便只是想做到全身而退又谈何容易?赴考,既是为了不忤逆官家的旨意,更是为了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来认真思索接下来所需要采取的应对措施。可没想到刚在机缘巧合之下借“古人”之智应付完了差使,却又重新陷入了一种新的烦恼,一种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心烦意乱的迷茫感觉当中。
剩下的两道题目,都只有区区几行蝇头小字却依旧晦涩难懂,但这不是关键所在。那道纯粹的军事理论考题很正规很传统也很难,若没点赵括纸上谈兵的能耐,想要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几乎不可能。
鱼寒虽不是历史学者也并非军事专家,但好在他不管怎么说也是穿越而来的混蛋。在那个足不出户就可知晓天下事的年代,生活在繁华都市靠坑骗他人为生的鱼寒就算再不关心不也还得稍微了解一下实事?否则他还怎么去跟人套近乎,怎么去搭人家的话茬?总不能让他跟人一见面直接把赝品给摆到桌上,然后说一句:“来瞅瞅这是俺刚捣鼓出来的破烂,赶紧给个靠谱的价,完了俺好回去睡觉。”吧?况且就他从事的那个特殊行业,能不接触大量史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