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鱼大人倒是越发风度翩翩了!”眼尾都没有去扫一下那个连滚带爬匆匆来到自己身边跪拜请安的大宋从三品徽猷阁直学士,琴心却莲步轻移来到了鱼寒面前,甚至还似模似样地微微一福。
“俺没发疯啊!”同样是不敢对琴心产生什么幻想,但鱼寒仅仅是因为害怕自己的未来老婆做出什么非理性行为把他给踹非出去而已。先是有些煞风景地胡乱挑出了对方的语病,紧接着却又摇头叹息道:“都这么多年了,琴心姑娘手下那些个细作还是这么不中用,你咋就没想过要换换呢?”
“鱼大人所言甚是,只叹我大金国近年来人才凋零,实在难以找到合适的青年才俊去替下那些个废物!”完全是在顺着鱼寒的意思骂完了自己的手下,琴心却突然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困惑的模样询问道:“然琴心愚钝,却不知鱼大人适才所指为何?”
都还不知道说的是啥,就敢随便搭话茬?要说这琴心的举动是够怪异的,可让人有点傻眼的是,鱼寒居然还做出了比她更为奇葩的举动。指着旁边刚站起身,膝盖上还沾满尘土却始终不忘保持着一副奴颜媚骨样随时等候召唤的汤大人,鱼寒有些戏谑地笑道:“这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么?赶紧给拖回去啊,省得你连俺如今已辞官不做这种小事都打探不到!”
“鱼公子说笑了,依公子之才若想位列朝堂又有何难?”还是没有去搭理那个汤大人,或许琴心和鱼寒一样认为一条出卖自己祖宗民族的东西根本就不值得给什么面子,也或许是因为心向大金国的宋国臣属实在太多,以至于人家完全不会在乎凭空里多冒出来这么一个。“即便公子今有明珠暗投之感,若能记得琴心当年之言……”
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在旁默不作声只是保持观望态度的洪适并没有因为琴心这种明目张胆地招揽大宋考生行为而愤怒,说实话他也根本就没办法阻止。他现在只是觉得一个能让金国公主都不惜亲自出面招揽的人才,怕是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甚至其本身所蕴藏的巨大能力已经超出了虞允文向孝宗皇帝所汇报的那些。
要说这琴心可够狠的啊?分别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就想玩死自己?鱼寒的心理阴暗,所以他根本就不会认为这只是种惜才之举。虽说大宋君臣都有对外卑躬屈膝的特殊爱好,没事就卖个国通个敌啥的,也不会有人因此而受到惩戒。可鱼寒仅仅是一个武举考生,若是让旁边的洪适洪大人给误会了,那还有啥前程可言?“琴心姑娘,咱俩之间没啥恩怨吧?不就是俺兄弟刚才把你手下的奴才给揍了么,要咋赔偿直接说不就行了?何必非要置俺于死地而后快呢?”
“按理说区区一个奴才的生死本不值得小题大作,可这事毕竟是出在了你大宋国的武举校场之内,若是处置不当亦恐影响两国之友好!”或许是因为曾经吃过亏上过当,知道跟面前这个混蛋胡扯下去没什么好处,难得鱼寒能主动扯到正题上,琴心当然不会继续浪费唇舌。“然则此事毕竟关系到了鱼公子,本宫就是再有不便,也不得不出面调解一番。”
“说吧,到底要俺咋赔?”鱼寒是不怕陪人胡扯,但他害怕跟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身份高贵又长得那么漂亮的女人胡扯。“不过俺可得事先声明啊,此次比武可是你们的人先提出来的,拳脚无眼伤着了也不能全怪俺兄弟。所以,除非是大宋官家下旨,否则休想让俺把兄弟的命赔给你!”
“若琴心执意如此呢?”笑魇如花,琴心也觉得鱼寒说这话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以她的精明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混蛋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让步?而且琴心相信即便这混蛋现在还只是个一文不值的武举考生,真要被逼急了肯定会有妥当的逃生之计。
“俺刚才不都说了么,那你得先去找大宋官家才行!”然后你前脚进宫,俺后脚就立马带着兄弟开溜去找高寿嘉那混蛋一块把大理国给玩个天翻地覆!当然了,鱼寒现在还是不会把这话给说出来的,因为他相信即便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孝宗皇帝也绝不会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
“公子这不是在为难琴心么?依琴心的身份,又岂能获准面见大宋官家?”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别说琴心是大金国的什么十九公主,就仅仅只是个使团成员,那也是能把大宋皇宫当自家后花园随便遛达的!至少她想见比官家更厉害的太上皇,是绝对没有任何困难。“不过公子若能帮琴心解决几个小麻烦,琴心倒是愿意勉为其难将此事压下,也省得误了公子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