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
好冷!洛虎婷打了个寒颤,睁开双眼。但见月明星稀,耳畔传来阵阵虫鸣。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只记得自己被人偷袭,掉落悬崖。对了!好像还有一个黑衣人抱住了自己,和自己一起落入水中。水好凉!自己不会水,慌乱之中呛了好几口水,然后就昏过去了。现在月亮都出来了。这么说,自己至少昏了一天?她正胡思乱想,鼻端却闻到一股香味儿。好香!好熟悉的味道!好像在什么时候闻到过!她挣扎着坐起,首先看到的是身旁不远处的火堆。然后是火堆旁正在烤肉的黑衣人——他还戴着面具。
“你……”洛虎婷不知怎地,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你醒了?”听见她的声音,黑衣人抬起头来,然后将烤好的兔子腿递了过去。洛虎婷脸上一红,接过来低头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你是谁?”她又抬起头,问道。黑衣人看了她一眼,随即别过头去,却没有开口。洛虎婷忽地笑了,不再说话。
天很蓝,柔和的风轻轻吹拂着赤雪原半人多高的荒草。洛虎婷撅着小嘴走在草丛中间,不时回头看看身后亦步亦趋的黑衣人。每当她回头,黑衣人就立刻停下,把头转向一旁。洛虎婷恼怒地哼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前行。
已经三天了。那天跌落悬崖后,河面下汹涌的暗流将他们冲出了好远。黑衣人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找对方向,二人向东北方缓缓而行。可是……可是这三天除了那句“你醒了”他竟再没说过一句话!洛虎婷愤愤地想着:莫非他是木头不成!想到这儿,她又回头看去。果然,只看到了他的侧脸,还是戴着面具的。“啊——”洛虎婷跺了跺脚,向前走去。
太阳渐渐西斜,洛虎婷在一条溪边停下,也不回头:“我累了!”黑衣人笑了笑,走到她身后,将不知何时捡来的枯枝干草放在地上,点起火来。洛虎婷则蹲在小溪边上,将头发垂入水中,清洗起来。她的头发不是很长,只稍微过肩而已。她的头发,以前没这么长的。黑衣人看着她侧着头梳洗头发,眼中闪动着惊奇、感伤,还有丝丝迷恋。
洛虎婷将头发拧干,挽了个小小的发髻。“呵……”黑衣人低笑出声。她头发不长,起的发髻本就很小,再配上她略显硬朗刚毅的脸部轮廓,说不出的怪异。听见他笑,洛虎婷回头横了他一眼。黑衣人立刻止住了笑,双眼直直盯着她的双手。洛虎婷见他如此,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忽地将手中的簪子丢向远处。黑衣人见状大惊,风一般向簪子扑去。在簪子落地之前一把抓在手中,朝洛虎婷走去。
洛虎婷笑着看着他。黑衣人蹲在她身旁,把簪子小心地插在那小小发髻上。洛虎婷笑容敛去,忽然一把抓向他的面具。黑衣人向后一闪,住住她的手。洛虎婷咬着嘴唇,另一只手就去拔头发上的簪子。黑衣人急忙又抓住她那只手。洛虎婷挣扎两下,忽然闭上双眼,慢慢向他怀中靠去。黑衣人张张嘴,却终究没有躲开,任她将头埋进自己怀中。
太阳终于落下山去,夜幕降临……
索隐玉一行终于还是在西城住了下来。尽管寒风和丘雪一再说是看在琴儿面子上让他们在西城暂避一时,但是在迎鹤、舞鹤两女雌威之下,相信暂避一时早晚会变成常住不走的。而寒风、丘雪如此害怕她们的原因也很简单:索隐玉一行第一次来就被他们发现了。寒风就使了个小小法术,将他们分散开来,然后就和丘雪分头泡澡去了——这是他们的爱好。没想到的是,迎鹤、舞鹤发现与大家失散后竟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是兴致勃勃地逛起了街。逛累了之后就想着去洗澡。正好,两人所处的位置都有一处温泉——分别就是寒风、丘雪的专用温泉。
要知道,布置迷阵的人是不受阵法影响的。而二女眼中的招牌、墙壁、侍者,甚至温泉里的水,无一不是受迷阵影响而产生的幻觉。在寒风、丘雪眼中,只有一名美女在自己面前光着身子做出洗澡的动作而已。虽然执掌一方大权,但寒风和丘雪毕竟只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乍见如此美景,只觉体内一阵阵气血上涌,阵法,就失效了……
理亏在前,寒风、丘雪在得知琴儿自作主张后,虽然万般不愿,也只有笑脸相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