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锡保闯城的消息中午的时候传到了羽杉诸人居住的七杀堂。当时大家正在吃午饭。听到消息后,痛苦龙足足愣了半刻钟才又低头吃饭。只是吃过饭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人了。羽杉奇道:“这小子刚才还在呢,转眼工夫就没了。师兄,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鬼面白他一眼:“还能去哪儿!”痛苦龙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羽杉“哦”了一声,专心洗碗,不再说话。鬼面将手中的盘子洗净擦干放好,说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国师伯哪儿去了?”羽杉正专心洗着琴儿的专用碗,闻言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知道。还有小柯、小毕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还有水火,哎——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水火这几天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吗?”鬼面停下手中的活儿,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挺正常的呀!你这么在意她,莫非有不轨之心?”“去你的!”羽杉拍了他一下,低头继续擦洗。
“哥,你为什么要答应虎头的约斗?”天色已暮,北城的一座院落内,洛虎婷抱剑而立,看着院子正中习练武艺的洛虎丘,不解问道。洛虎丘停下动作,道:“与他一战,一直是我的心愿。况且只是约斗,不会出什么事的。”“可我觉得不是很妥当。”洛虎婷歪着头思索片刻,道。一旁的铁镜开口道:“别忘了还有天策和桃源的人。当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很难说他们会有什么心思。”洛虎丘沉吟道:“不错,天策崔锦、桃源南宫风日都曾参与过当年的追杀。这两派与细柳关系极近。说不定虎头闯城的消息已经由秘密渠道传到细柳总帐甚至已经传遍江湖了!”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我不会有事。可今天虎头在万钧阁说的话,只怕要应在他自己身上了!”院中一阵沉默。洛虎丘摇了摇头,又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洛虎婷仍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铁镜却坐了下来,悠闲地品着面前的香茗。
天已子时。孤竹渠旁,鬼面小心地挪动着脚步。虽然水火约他明夜到秋水榭,但鬼面却忍不住今夜就过来了。前面不远处的秋水榭灯火通明却不见半个人影,显得有些诡异。鬼面又小心地前行了几步,蓦地,秋水榭内传出一声惊呼,沙哑凄厉,听来正是水火的声音。鬼面一惊,来不及多想,忙向秋水榭冲去。
那叫声又断断续续响了几回,待到鬼面冲至门口时却又停了下来。鬼面无暇细想,推门而入。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吱呀”一声,大门自动关上了。鬼面不由慢下了脚步,四下打量。四周静悄悄的,不见有什么异常。他正暗笑自己多心,忽地眼前一花,数道粉色身影迎面袭来。他手忙脚乱地四下格挡,却全都挡在空处。然后只觉身上一麻,便再也动不了半分了。
“身手不错嘛!”一个身着粉衣、轻纱覆面的女子从他背后走出,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笑意。鬼面哼了一声,不去理她,心中知道她这是在说反话。因为自己此时左手指天,右手指地,脸也微微向右侧,甚是滑稽可笑。“怎么,生气啦?”少女将他双手拉正,又把他的脸扳过来,笑道。鬼面这才看清她的样子,脱口而出:“你是水火?”随即摇摇头:“不对,不对。水火哪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少女感到自己脸上热了一下。她退开几步,忽地说道:“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认不出我了?”声音低哑,正是水火特有的嗓音。“你真是水火?”鬼面睁大了眼睛,心里却在想:这丫头难道精神分裂?“我没说我是呀!”少女眨眨眼睛,又恢复了清脆的嗓音。“那……”听她这么说,鬼面也迷糊起来。“傻瓜!”少女点了他额头一下,“我也没说我不是呀!”“那你……”鬼面觉得头好晕。
“咯咯……”少女娇笑道,“才几句话就把你绕晕啦?真怀疑你是怎么混到现在的!”“我杀人又不是靠嘴……”鬼面小声嘟囔道。见少女眼神不善,忙又改口道:“那怎么感觉这几天你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个嘛……”少女似乎有些犹豫,“本来不能说的。但既然是你问的,那就告诉你一点吧!以前的水火,大部分时间都是姑姑假扮的。不过我已经闭关出来,以后就只有我这一个如假包换的水火了,”说到这儿,她眼神郑重起来,“这些,你知道就行,不要外传。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鬼面见她这般语气,倒是吓了一跳,忙转移话题道:“那你为什么要用假声音骗我?害我失落了好几天。”水火眼中泛起羞意,低下头来,小声道:“你失落什么?”鬼面道:“我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可以肯定你一定非常可爱。你想想,如此可爱的女孩子声音却如此难听,岂不可惜吗?”水火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你说的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鬼面眼里写满了真诚,心里却在想:不是吧!这丫头怎么这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