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见状笑道:“阿龙,你还是回去吧!省得人没走,魂儿却走了。”“不是的!我……”痛苦龙大窘,分辨道。羽杉道:“阿龙你也不必分辨什么,就像上次华裳师姐说的一样,你与锦衣卫的仇恨只是你自己的仇恨,就算我们与你是朋友也不能插手其中。我们也是如此,我们的仇只是自己的仇,与你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愿意拉你趟这浑水。”
痛苦龙微微变色,道:“羽杉,你这是那我当外人吗?”羽杉一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怕痛苦龙从此心生芥蒂可又不知该如何正确的表达,急出一头汗来。鬼面道:“羽杉,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他心里明白的,只是不太舒服罢了!”
“你——”痛苦龙苦笑着摇摇头,“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们!”鬼面给他一拳,笑道:“什么说不过我们,本来就是你错!好了,诸位,我们走了。办完事就回去!”说完一抱拳,转身就走。羽杉、琴儿也与众人作别,追鬼面去了。
楼上。方一生临窗而立,看着楼下的分别,道:“诸位护法,咱们只怕是小看他们了。”蔡月昭道:“什么小看不小看。不能为我所用,绑都绑不住的,那么重视做什么!”方一生心下一叹:护法大人啊,你们只怕是太短视了!一旁的华裳撇了撇嘴。倾城呷了口苦茶,笑而不语。
云千山,终年积雪的峰顶之上,此刻却正有一人赤着上身在积雪中打坐。只见此人瘦可见骨,皮若铜铸,肩、肘、背上骨刺横生,在雪月交映下发出惨白的光。正是北溟骨突一族的族长突骨烈。
血云悄悄飘来,月光透过云层,将雪染成了淡淡血色,恰似赤雪城光景。突骨烈似有所觉,道:“血尊既来,何不现身一见?”半空中传来一声轻哼,劲风扬起雪粒击向突骨烈。
突骨烈也不抵御,任风雪打在身上,岿然不动。不片时,风停雪住。血云翻滚间,数只血奴尖叫着冲向突骨烈。突骨烈听风辨位,将手一指,雪地上凭空立起数只雪人傀儡,持锤拿棍,与血奴战作一团。
半空中血鹦鹉眼神凌厉,注视战局,他肩上的鹦鹉也不似平日聒噪,羽毛尽竖,眼中一片黑色。蓦得传来一声嚎叫,一头巨大的雪熊蹿上峰顶,巨大的掌爪拍在地上。那雪人傀儡纷纷爆碎。待爆碎的雪粉纷纷落地之时,血奴也尽数冻僵在地。那雪熊缓步上前,一掌一个,将血奴全部拍碎。之后对月长嗥,白光闪烁,化作一个精瘦的汉子。
血鹦鹉狞然一笑,正要出招。突然一道白光穿透血雾,直冲过来。鹦鹉怪叫一声,一根羽毛飞起,挡住白光。只听“滋滋”声响,如沸水泼雪,那羽毛不片时已消弭殆尽,白光亦消失不见。鹦鹉扭头看向白光冲来的方向,问道:“是谁?”声音冰冷,全不似平时腔调。血鹦鹉轻拍它头,试图让它冷静下来。同时大手一挥,血雾尽散。月华之中,一人宽袍大袖,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好似神仙中人。
血鹦鹉看眼他手中的司南,又扫眼峰顶二人,道:“‘骨突之王’突骨烈,‘北溟熊王’那不苏,‘长生仙’马司南,来了三个。‘残月之翼’司空展呢,怎么没来?”司空展的声音从夜空传来:“血尊既知我是‘残月之翼’,今夜满月,又怎敢现身呢?”
血鹦鹉笑道:“满月不敢现身。若今夜无月,又该怎样呢?”双手一扬,血雾四起,将圆月遮挡。天地间顿时一片暗红。“无月,自然就从心所欲了!”劲风忽起,司空展不知从何处俯冲而来,左翼一个横扫,疾如锋刃袭来。鹦鹉“呀”的一声怪叫,断翅扬起,迎上翼锋。
“砰”的一声,黑、红羽毛四下飘零。血鹦鹉吹一口气,那羽毛便化作一只只红、黑色的血奴,在空中盘旋。司空展号称“残月之翼”,便是因为翼上黑羽全无光泽,在阴晦无月之时,无踪无迹,便似融化在夜色之中。但那黑色血奴乃是他翼上之羽所化,此刻追溯本源,如影随形般追着在夜空疾驰的司空展。
另一边的马司南见状,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司南望空中一抛,道声:“去!”光华大盛,司南之上现出北斗虚影,随着司南的柄杓滴溜溜连转数圈。杓上第三星玉衡大放光芒,星如雨落,霎时将羽毛所化的血奴尽皆击碎。
但光华照射之下,司空展也显出身形来。但见他人形双翼,红发鸟喙,古怪之极。鹦鹉以翅掩目,叫道:“好丑!好丑!难怪不敢在人前露脸!”虽然双方交战,但乍听此语,众人无不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