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经纶这才对周先达说道:“你们也看见了。这里正在办丧,诸位没事就请吧!”周先达抱拳道:“我等追踪目标来此,无意打扰。敢问二位可曾……”“我们什么人都没看见,”一叶经纶挥手打断他的话,“我们到来之时,战斗已经结束。”
周先达道声“多谢”,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否让在下看一眼逝者?”“干什么?”叶公冷冷问道。周先达忙道:“请别误会。我只是怀疑可能与本门两个叛徒有关。”一叶经纶点头:“那就过来看一眼吧。”又对叶公道:“公输,让他看一下也好。锁定凶手才好报仇,不是吗?”
叶公没有说话,往旁边挪了两步。周先达又一抱拳:“多谢。”举步上前。“莽狮……”左鸿驹小声道,似是很不放心。“放心。”周先达暗中冲他摆摆手,走了过去。
看到杨锡保遗容,他叹息一声:“杨锡保,邺城一会便知你英武非凡,一直盼望再战之时。谁知……”他低下头,在尸身胸口摸了一下,道:“果然是飘渺的涯羽剑。两位,我们也在追踪他。不如……”
“不必!”叶公冷冷摇头,“你们找你们的,我找我的。”“那在下告辞了。若我能手刃此人,定当来此祭奠,以慰英灵。”周先达对杨锡保一个长揖,起身回到同伴身边。再一抱拳,这才与同伴御风而去。
一叶经纶道:“他在向你――确切说是在向细柳营表达善意。”叶公收起双枪:“那他应该去向掌门表达。”一边说一边将杨锡保尸身置入坑穴。一叶经纶也上前帮忙,叶公出奇的没有拒绝。
不多时一座新坟立起,叶公站在墓前,低低道:“三哥安心,我很快就以仇人首级来祭奠你。”一叶经纶道:“我与你同行。”见他准备开口拒绝,忙又说道:“我擅长寻踪之术,肯定能先他们一步找到那什么飘渺方羽鸿。”
叶公沉默,好久才挤出“多谢”两个字来。声音虽小,却不似刚才冷硬。一叶经纶眉开眼笑,旋即想起是在新坟之前,忙又换了严肃面孔。
中土之境,阳墟,皇宫之中。
年轻的帝王正在翻阅奏折,几名大臣在一旁禀告适才宫门发生的事情。帝王道:“老将军功勋卓著,无辜横死,朕甚痛心。”他说这话时,手中朱笔仍在批阅,语气更是平淡。脚步声响起,一名侍卫匆匆来报:“禀皇上,细柳营百战一脉首座玉临风已自青龙门入城,应是前来收尸。”“哦?”朱笔停下,“速备素服。”
皇宫门前,百战老将的尸身静静倒在尘埃之中。数名侍卫守在四周,将想要上前收敛的好心百姓驱赶到一旁。如此几次,百姓们还以为是什么大官犯了国法弃市在此,也就不敢上前。人群中本应在将军府静室调养的谋座彭祖寿苦笑一声:“真是物尽其用。段定鼎你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呢?”
忽然从宫门冲出大批禁卫,将围观之人通通驱赶到别处。“鱼已上钩,好戏开锣。可惜看不到了。”彭祖寿口中嘀咕,随人群走动,来到一条窄巷之中。这条巷子也不知多长时间没人来过,地上尽是青苔,显得破败不堪。彭祖寿又是苦笑:不好啊!
“老将军,老将军――”一声悲呼,浑身缟素的帝王步履蹒跚冲出宫门,伏在尸身上恸哭起来。“皇上节哀!”“保重龙体呀!”几名大臣在一旁劝着,更有一名大臣说道:“陛下,老将军虽好,毕竟已经致仕。陛下又何必如此伤心呢?”
“混账东西!”话音未落,那大臣便被帝王一脚踹倒,“老将军就算致仕,也能撑起半边江山!如今栋梁折断,朕怎能不心如刀绞!你若再有辱老将军,定斩不饶!”旁边几名大臣慌忙劝说:“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玉临风一路疾奔而来,想着孙湘的话,眼中喷火:若师尊尸身真横在宫门无人问津,那么就凭手中这把刀为师尊讨一个公道!谁知未至宫门便听到皇帝的痛哭之声,不由放缓了脚步。
“老将军呀!你今日猝然离世,亡于歹人之手。你让孤以后依仗何人啊!痛煞朕也!”帝王悲呼之声声声入耳,催人泪下。玉临风眼眶一热,握刀的手又紧了紧:好个孙湘,竟用师尊遗体挑拨!江湖中人,果真都是无耻卑鄙!
“师尊――”他撒开长刀,几步扑上前去,“师尊!圣上为吾师做主啊!圣上――”对着帝王叩头不止。帝王慌忙扶起他:“爱卿。说起来孤亦曾拜老将军为师,与爱卿乃是师兄弟,报仇之心与爱卿一般。只是江湖门派的争斗,孤也没办法插手。只能在此哀哭。是朕无能!无能呀!”捶胸顿足,嚎哭不已。
“圣上!天下之大,何处不是王土;天下万民,哪个不是圣上子民!臣请提一旅之师,斩除邪魔,扫荡妖氛!”玉临风一腔怒火全算在了细柳头上,叩头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