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之境,阳墟。
皇宫门口的大戏正演得热闹,一心看戏的彭祖寿却与一帮不・明真相的围观百姓被驱赶到了一条死胡同里。“不好呀!”彭祖寿一声苦笑,暗做准备。果然禁卫们只是训诫一番并严令不许走出巷子否则杀无赦,便转身离开。
百姓们都松了一口气,惟有彭祖寿双手越握越紧。倏然数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之中,同他们衣服一样黑的利刃无声挥出,杀戮开始。“哎呦救命!”彭祖寿就地一个翻滚,滚到了巷子边上的排水沟里。
他这么一叫一滚,百姓们惊醒过来,哭喊着往巷子口跑去。然而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救星禁卫军,而是如飞蝗般的箭矢。惨叫声声,引来了片片乌云。终于,惨叫声渐渐停歇之时,天空一个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一众黑衣人并未受大雨影响,手中黑刀在每个或死或半死的人要害之处又补了一刀。一片血腥之中,一道身影接着雨影雷声,悄然而走。
宫门口,大雨毫无预兆地落下,帝王忙用身体挡在段定鼎尸身之上。内侍急忙撑开罗盖伞,帝王大声喊道:“遮住老将军!遮住老将军!”雨声,雷声。帝王之声,遮住了隐隐的惨叫讨饶之声。玉临风热泪满眶,再次请命:“请圣上下旨!”
帝王道:“爱卿,非是朕不愿下旨,实是不能啊!”旁边一位大臣献计道:“陛下,不如从那些人中调集一些随玉将军前去。既不违背不得出兵干预门派纷争的祖训,又全了陛下为老将军复仇之念,岂不是好?”
那些人,自是值得信任的。帝王点头道:“也好。爱卿,朕与你令牌一块,随孙统领前去调兵。朕先将老将军好生收敛,静待爱卿归来!”“谢圣上!”玉临风再拜,接过令牌,随帝王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孙统领调兵去了。许是心切复仇,竟然忘了与恩师遗体作别。帝王见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太行之境,邺城西南,十里亭。
时已入夜,十里亭疏无人迹,茶摊酒肆也早已关门歇业。亭外树林之中,两名男子宽袍大袖,高谈阔论。好似竹林隐逸,道中之仙。羽杉看着他们二人,心中好生佩服:跪搓衣板也能如此充满道意禅机,真乃高人也!
对坐的两人正式战羽殇与江弦风歌。此时江弦风歌双膝之下跪着一块搓衣板,而战羽殇则双膝之下各自跪着一块搓衣板――无明月说到做到,果然让他跪了两块。二人似是早已习惯,脸上殊无异色,反而兴致盎然,偶尔还争论两句。
“哥哥――”正在与无明月、菰火火谈笑的琴儿小跑过来。羽杉回头,脸“唰”的白了。因为琴儿手中,赫然抱着一块崭新的搓衣板!“哥哥。”琴儿跑过来,把搓衣板往羽杉怀里一塞,指了指战羽殇那边,小脸上满是笑意。
羽杉不由苦笑:“琴儿――”见他犹豫,琴儿脸一沉,“凶态”尽显。羽杉只得走了过去,在她目光逼视下将搓衣板放在地上,跪坐上去。“哼!”琴儿这才眉开眼笑,大有“算你识相”之意,拍拍手,回到亭子下继续谈笑去了。
“欢迎欢迎!”江弦风歌拍手道。“小子,”战羽殇拍他一下,“人生百味,皆是修行。欢迎你跨入搓板之道的大门!”羽杉膝盖疼痛,只得转移注意力,问道:“这跪搓板,也能修道么?”
战羽殇道:“这个自然。世间万物,皆有道理。知者为达,通者为悟。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而三生万物也!”“去!去!”江弦风歌不以为然,“扯这么多弯的绕的做什么!道者,就在你脚下。”
“在脚下?”羽杉不解。江弦风歌道:“你每日所走,不正是道路么?道路到路,是道在脚下。即可沿循前人道路,又可另辟蹊径,开创自己的道路。”“原来如此!”一人恍然,三人同时看向他,却是鬼面不知何时坐了过来,正摇头晃脑似有所悟。
羽杉三人脸色顿时不善:我们以搓板论道,你这没搓板跪的来凑什么热闹?鬼面一摊手:让我跪,那也得有人给我发呀!忽然一声嘶鸣,皓月自宙光之门之中现身,从背上抖落一样东西,正落在鬼面跟前。四人同时看去,竟是一块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