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明知眼前此人与慧蘅宫的关系,也知道自己照实说可能会激怒她而前功尽弃,但利默仍然没有说谎:“不错!我还为了在此修行好拥有报仇的能力!”琴儿眼中寒光暴闪,紧盯着利默:“你伯父都可以借由胎骨重生,你的父亲就不行么?”
利默毫无畏惧地看向琴儿,语气中有一丝悲伤:“他生机尽绝,炼不出胎骨的。”二人就这样对视,好一会儿琴儿才又开口:“最后一个问题。骨突族既然体质特殊,为何骨突戈突还要追求雪玉屑?”
利默一愣,显然没想到琴儿最后会问这么一件私事,呆呆答道:“我族……我族还是可以与外族通婚交・合的。只不过这样一来所生的后代就不具有骨突族的特殊体质了。”琴儿点头,若那突骨戈突有其他心思,自己饶不了他!她看眼利默。缓缓起身:“随我来吧!”
沉溪花海。
徐天风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也是到了该离开之时。疾风虽然万般不情愿,却也没有违逆徐天风的意思,反而像个小媳妇儿一般给他收拾着行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徐天风心生感动,在她又一次从自己身边经过之时一把将她抱住。
疾风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徐天风贴到她耳边,轻声问道:“你,真不与我一起出去吗?”疾风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又不会武功,又什么都不懂,只会拖累你。”“疾风……”听她语气凄然,全不似往常欢快,徐天风心中一痛。
“好了好了,”疾风拍拍他手,反过来安慰他道,“反正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再说,你又不是不会来了。我再给你装上几瓶药膏。万一受伤……呸呸呸!你才不会受伤。那就当做纪念,看到了就要想起我哦!”说着挣脱他的怀抱,冲他笑了一下。
虽然她笑得灿烂,但眼角的泪花又怎么瞒得过徐天风的双眼?徐天风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生出放弃一切,不再出去的念头。但是想到二哥魏子通的血仇,他又强自将这念头压下。忍住悲愁别绪,接过疾风递来的大大的包裹。这个女孩儿,怕是把自己能想到的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塞到这里面了吧!
溪水潺潺,两个人默然无声的涉水而行。脉脉花香袭来,徐天风心中,只愿这溪水永无尽头。但是尽头已在眼前,疾风小跑几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石碑说道:“就是这里了!你看,这里还是悬崖,不是瀑布。”
徐天风上前几步,举目一看,目瞪口呆。只见前方一道山壁高耸入云,而溪水流至此处,竟是顺着山壁蜿蜒而上,恍如瀑布倒流。“这……这……”如此奇景大逆常理,徐天风张口结舌,什么话都说不出。
见他这个样子,疾风娇笑起来:“看,我没有骗你吧!只是,这石碑上的字是什么意思呀!”徐天风这才清醒过来,走过去看那石碑。但见那石碑乃是寻常山岩,并无特意之处。正面刻着“沉溪花海“四个大字。再看背面,却是八个小字“沿溪水行,可以出谷”。
“沿溪水行?”徐天风看眼顺着山壁向上的溪水,心中一动,趟着水走到山壁之下。顿时,一股轻盈之力将他托起,缓缓向上。果然,这溪水也是靠着这向上的轻盈之力才会出现如此违逆常理的奇景。
“天风――”疾风的声音响起。徐天风向下看去,只见疾风正冲着他笑,泪水已经留下。“疾风――”不管决心多么坚定,但是至少在这一刻,天风是真的后悔了。
赤雪内城,五瓣峰。
突骨利默在凉亭之下向赤烈雪说着自己的来意。琴儿转身,就要下山。“站住!”一声娇喝,水火走了过来。“水火姐姐……”琴儿笑道。只是这笑不知为何有几分心虚的样子。
水火一把抓起她戴着的造化玉鼎:“你忘了城主的话了吗?还是说你打算牺牲自己,成全他们或是就此毁了羽杉?”“我……”琴儿默然。她的确没有按照赤烈雪的话把自己的记忆封存在一魄之中放在造化玉鼎里:“我只是不想在最后一刻忘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