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山门,月光婆婆迎上前来:“城主!”“人呢?”赤烈雪淡淡问道。月光婆婆答道:“水火少主让木叶带着他们往落日坪去了!”落日坪?赤烈雪一怔。这丫头,还好自己回来得快,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人家呢!
落日坪在五瓣峰西侧,早上与正午之时十分凉爽。唯独日落时分,恍如太阳悬在头顶,炎热非常。木叶老人将剑煮酒三人带来之后就径自回去,留下三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嗔道人火气最大。若不是为了探查老友下落,在山门就拔剑相向了。谁知放下姿态解剑而入,却被带到这无人问津之地,当下怒道:“赤雪城这是什么意思!”佛无量不愧为佛家弟子,不焦不躁,盘膝而坐:“既来之则安之。嗔道兄何必这么大火气?”
嗔道人道:“我可没有你老兄这么好的性子!”剑煮酒含笑道:“嗔道兄稍安勿躁。赤雪城主又不在,急给谁看呢?”“不在?”嗔道人一哂,“剑老弟信那月光婆婆的话?”
剑煮酒也盘膝坐下:“信。为什么不信呢?”见嗔道人仍是不解,又说道:“赤雪城主无论是正是邪,都乃一方之雄。如此小家子的行为,定然非他本意。或是手下或是弟子而为。嗔道兄又何必为了一个下人或后辈如此动气呢?而且……”
“而且若真是我授意,只会玩得更绝!”一个女子之声倏然响起,打断剑煮酒的话。三人同时扭头,看见一个风姿绝世的女子缓步而来,都是一愣:“赤雪城主?”
天际已然发白,抱着孩子的持剑人脚步不停,向东狂奔。身后阴风惨惨,鬼叫连连。眼看天就亮了他们仍是紧追不舍,莫非这些鬼物,竟是不惧天光么?持剑人一分神,已有数只鬼物追至身后。
“去!”持剑人手微动,白色羽毛撒出,化为森然剑气将鬼物击碎。“哪里走?”然经此耽搁,罹魂已然越过持剑人,挡在前方。“死来!”持剑人更不搭话,银白长剑挥洒之间,羽毛剑气铺天盖地。
“罹魂索命!”拘魂索再出,却是难敌这看似轻柔无力的剑气,纷纷溃散。持剑人趁势长剑横扫,剑光掠过罹魂腰间。“啊!”罹魂惨叫而退。持剑人并不追击,再次提速,将一众鬼物甩在身后。
不知狂奔多久,身后已经听不到鬼叫之声,持剑人这才停下。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升起,想来鬼物因此而退避。他不由松了口气:“呼——还好,还好,他们不是真的不惧天光。”再看怀中的孩子,竟是已经睡着。
“这位兄台。”忽然阴恻恻一声“兄台”,让持剑人心中一惊。猛一抬头,暗红色的轿辇赫然停在眼前,只是少了抬轿的四只鬼物。持剑人微微侧身,警惕地看着不时冒起一丝黑气的轿辇:“以自身修为抗衡天光,又能抗衡多久呢?”
“哈哈,”轿辇之中轻笑响起,随即门帘掀起,一个红衣人走了出来,“恐怕要让兄台失望了!”“你——”持剑人一怔。但见那人虽然因为久不见天光而脸色苍白如死人,但无论是气息还是在阳光下长长的影子,无不证明他是一个活人。
“怎么,意外吗?”吕归磷脸上仍然满是笑意,“也对。人呀,面对全然的未知之时,总会意外、惊惶、不知所措的!”说着缓缓举起左手。在阳光下,那只手闪着惨白之光,分外·阴森:“而生命,往往就在这之中失去!”
就在此时,脚步声响起,夜来的那一人一兽缓缓走来。但无论是持剑人还是吕归磷都无暇去看,直直盯着对手。那一人一兽却直直朝二人走来,对肃杀的气氛恍如未觉。是无知,还是无畏?
吕归磷稍一分神,“咻——”剑气已然袭来。吕归磷急忙将身一侧,剑气落空。余势不止,直朝那白衣人击去。眼见剑光袭至面前,白衣人手轻抬,三尺青锋如一泓秋水,将剑光斩断。
吕归磷与持剑人同时动容:此人实力不弱,出现在此地是预谋,是巧合,还是对方的伏兵呢?隐隐不安的氛围之中,那白衣人与身后的駮马已来到跟前,却是停都不停,从二人之中穿过,不曾看着两人一眼。
不是伏兵?吕归磷眼中杀意大盛,手泛白光,欲击向那无知无觉的白衣人。忽然一股强大的气势不知从何处压逼而来,吕归磷猝不及防,被震慑的喘不过气来。慌忙一挥手,黑光闪,连人带轿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