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桑布雅似是不舍。啖九魂道:“忘了为师所说么?去!”一声轻叱,血珠落下。红光之中,红衣阁迅速变小,最后入玩具般被啖九魂收入袖中。“走!”啖九魂毫无留恋,携桑布雅转身疾去。背后,凤妖来双眼微眯,一声:“有意思!”追踪而去。
赤雪城,陋巷酒肆之中,落寞的人孤独地饮着寂寥的酒。掌柜、伙计、客人都已被他遣走,偌大的房中,只余满屋浇愁之酒。“哈哈……呃!哈哈……”伤心人醉态可鞠又饮一口,“若是……若是从此醉死,是……是不是就没了忧愁烦恼!哈哈……哈哈……”踉跄而起,举酒四顾,却也只能对影同尽。
忽然门开,“何人?”伤心人并不回头,抖手将酒坛射出。来人也不还击,将酒坛接住,一口气喝干里面的剩酒,随手将酒坛丢掉:“伤心人,醉酒客!月铠,相逢有缘,何不共醉?”
“索隐玉?”月铠闻言回头,“你……你何时回来的?”索隐玉深深一叹,极为落寞:“如我之人,何时归来有何要紧?况且,”他扫眼屋中,“有酒满屋,何问归期?”
“哈哈……好!好一个‘有酒满屋,何问归期’!为这一句,我敬你!”月铠手一挥,又一坛美酒朝索隐玉飞去。nad3();“请!”索隐玉拍去泥封,举坛一饮而尽。
须臾,空坛遍地,索隐玉、月铠全无形象地瘫坐地上,各抱一只酒坛,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哈哈,”索隐玉忽然笑了起来,“月铠,你说你,堂堂一城主事,为情所困,竟只能窝在这不入流的酒肆之中狂喝痛饮,如同一条醉狗!”
“你还说我,”月铠醉眼朦胧地看眼索隐玉,“洛虎丘撑=成亲之日,你狼狈而走,不更像一条丧家之犬?怎的如今又回来了?难道是难离狗窝?”“哈哈,”索隐玉放下已空的酒坛,双手随意摆动,“知道出去之后,我经历了什么么?”月铠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将手中酒坛丢开:“洗……洗耳恭听!”
索隐玉微微仰头,手拍着腿:“我曾经遭人暗算,几乎被废去功体,如同一条死狗一般在满是垃圾的陋巷中等着腐烂。当时真想着就此咽气算了,但是,”索隐玉猛然低头,双眼之中一片血红,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这里,那一口气兀自不肯平息!它提醒我,提醒我还有未竟之事,还有未竟之事要做!于是我重新爬起,以一腔很火支撑!”
“但……但仇恨,始终是不好的。”月铠轻轻摇头。“哈哈!离我背我,轻我贱我者,既是以仇待我,我为何不以仇视之!就如同今日,背叛你的人在你的面前,可有过一丝丝的不自然么?”索隐玉咄咄逼问。
月铠眼中一片混乱:“他们……他们……”脑海之中霎时闪过当时景象,他们紧握的手,如此自然,如此……幸福!“哈……呜……”月铠双手掩面,似哭似笑。
索隐玉站起身来,看着月铠:“失笑,痛哭,无不是怯懦者所为。世人离我背我,轻我贱我,不过是认为我可有可无。既然如此,我便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为何人;我便要让他们后悔,后悔曾经的作为!”
“让他们知道……让他们后悔……”生生狂语入心,月铠双手不由越握越紧。
七杀堂,后园之中。同样的空坛遍地,同样的两名醉汉。痛苦龙、鬼面背靠背坐着,各诉别离之情。鬼面忽地一叹:“也不知道羽杉会不会回来。”痛苦龙道:“何止是羽杉?寒风、丘雪、迎鹤、舞鹤、索隐玉、步月归、付舞驹……啊,还有潮祭的那个弟子任如丝,这样一算,原来好多朋友都已离开,却不知能有几人回来?”
“哈哈,”鬼面一笑,“说起来好久没去过西城了。怎么样,哪天得空过去逛逛?”痛苦龙笑道:“就你,还‘得空过去逛逛’?水火恨不得天天把你捆在身上,你从哪儿去偷时间?还是我抽空去走一遭吧!”
“你?”鬼面看了他一眼,“以洛虎婷的性子,你就会有空么?”“无妨,”痛苦龙摆了摆手,“她忙着照看大嫂呢!这几天倒是得空。”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刀来递给鬼面:“唔,给你!”
“什么?”鬼面接过,拔出看了,却是屠龙圣器,象征龙头的短刀——尽杀。当下抛了回去:“我不能收。”“拿着!”痛苦龙硬塞给他,顺手从鬼面腰间取下鬼面惯用的血禅。
“这是何意?”鬼面一阵发愣。痛苦龙将血禅收好,说道:“在细柳营中,男女之间交换兵刃是为定情,兄弟之间交换兵刃则是托命!怎的,认为我不够资格与你托命论交么?”
鬼面一听,忙正色将尽杀收好,执起酒坛道:“得与君托命论交,吾之幸也!”“少文绉绉的,”痛苦龙亦举起一坛酒来,“干!”“干!”一坛共尽,两人齐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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