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禅师收回鬼爪,僧袍已在痛苦龙最后一招之下烂成破布,白骨嶙峋的身体之上不知刻有几多刀痕,几乎就要碎裂。再看召唤而出的青衣、紫袍,更是残破不堪,只余下一点本命之火未曾熄灭。
“猛士也!”喟然一叹,枯骨禅师收回青衣、紫袍,身化黑烟而去,无视早就响起的唤自己回去的哨声。“不愿归来么?”远处,不住招手吹哨的不忆江南一怔,随即冷笑一声,拂袖而去,“那就好自为之吧!”
燕丘之境,离开玄黄圣教大队人马的谢羽在草原上徐徐而行。微风轻拂,令他神情一震,忍不住大声地打起呼哨来。尖锐的哨音四面传开,惊起安居草丛深处的雀鸟无数,亦惊动了远远跟随的无限杀机。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潜至身后,一刀又快又狠,直刺后心。“嗯?”谢羽眉头一皱,急忙闪身之时,刀锋已擦身而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什么人?”来敌一招出手,旋即隐没在深深的草丛之中。谢羽右手微扬,袖中锋芒隐现。
“唰!”一声轻响,身后又有一人从草丛之中高高跃起,当头一刀迅猛无论地劈下。谢羽错步转身,扬起右手去挡。“找死!”来人见他如此动作,又加三分力道,欲先断臂再断首。
然而,刀锋斩落,“叮”的一声轻响,火花四溅。“着!”来人一惊之时,谢羽已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胸口。“呃——”那人跌落草丛,就地一滚,隐没在草丛深处。同时谢羽身后,草丛中两道波涛迅速靠近。波涛之下,正是掩不住的滔天杀意。
“斜月沉沉!”谢羽早有防备,反身一招击出。劲气所向,荒草纷纷折断,潜来之人立时现出身形。黄色劲装,黄色头巾,正是此次随蝃崠仙子巡游的玄黄圣教护卫中人。
“是你们?”谢羽一愣。来人见行藏已露,索性一声唿哨,原地站定。周围草丛,又跃出四五个玄黄圣教的护卫来。谢羽扫眼几人,沉声道:“你们这是何意?”为首之人从怀中取出块黄色绢布来,念道:“恶徒谢羽,心怀不轨,引动圣女凡心。nad1();论其罪,杀!”手一扬,黄色绢布飘落;刀光闪,取命之招齐出。
“哈!”谢羽一笑,袖中锋刃寒芒闪烁,“月华流照!”顿时锋芒遍地,如月华流泻,无处不在。“啊!”几声短促的惨叫之后,月华收敛,鲜血飞溅,几名玄黄圣教护卫尸横在地。
谢羽淡淡转身,眉头微皱:“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呢?”话音未落,暗处倏来一掌。“啊——”谢羽没有防备,应掌跌飞,口中吐血。“斜月沉沉!”重重落地的谢羽不及查看自身伤势,反手一招,飞身而走。
“哼!”黑色掌影再现,正中飞身高空,将欲改变身形的谢羽。“噗——”血光之中,谢羽不知落向何处去了。草丛之中,偷袭之人缓步而出,正是玄黄龙战。
无定乡,小村之中。毒患痊愈的村民已经各自回家,医馆又闲了下来,小村也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村外静静飘荡的黑雾提醒众人这并不是幻梦一场。
公刘依旧优哉游哉地整日摇着羽扇围着小村观察黑雾状况;七月偶尔会陪在他身旁,更多的时候却是独自一人点着竹杖走在小村中的那条青石板街上,所到之处,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魔力;狡童则一头扎进了书库之中,许久不曾露面;采薇每日侍弄医馆后园中栽种的药草,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一片安静的气氛中,羽杉的心却不由焦躁起来,也整天跟在公刘身后围着小村绕圈子。“怎么,心急了么?”公刘回头,笑着问道。羽杉把剑交到左手,又交回给右手,说道:“文首就不心急么?”
“心急?你看他的样子,像是会心急么?”六月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又来?”公刘一挑眉,停了下来。羽杉识趣地闭上嘴,远远地站在一边。“我又没有说错,自然要说下去。”六月在离公刘不远的地方停下,双手抱剑。
“是是是,你没错,你没错行了吧!”公刘手中的羽扇抵在额头上,似乎万分的苦恼。“你——”他这幅样子让六月一阵火大,就要拔剑。nad2();“哥,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就在此时,七月恬淡的声音响起。
“七月你来了!”公刘忙换上了一张笑脸迎了上去。六月见了,不由翻了个白眼。“哥哥!”七月身边跟着的却是琴儿,见到羽杉忙小跑过去,牢牢抱住他的胳膊。羽杉摸摸她的小脑袋,不由想起在杏花村的时候,她可是对自己万分防备的,不知不觉间竟也对自己如此依赖了。
“万一她不是呢?”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正与那日在一见秋风之中公刘所说相同。“不会的!”羽杉脱口而出。“哥哥怎么了?什么不会呀?”琴儿歪着脑袋问道。“没什么。”见公刘三人也奇怪地看着自己,羽杉淡淡一笑,将琴儿紧紧拥住。
公刘看得满是羡慕,左手也轻轻地揽上七月的腰肢。七月浑身一颤,心虚地低下头。六月见了咳嗽一声,公刘急忙松开了手,抬头望天打个哈哈:“啊——那个,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武首了,也不知道他窝在书库里干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