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掌誓言(2 / 2)

几人身后,鬼面一手握着血禅,一手握着尽杀,双拳之上青筋暴起。托命之言在耳,托命之物在手,托命之人却已是阴阳永隔。鬼面狠狠一咬牙,走上前去,将血禅交到右手,左手猛然握在血禅与尽杀的锋刃之上,鲜血点点滴落在墓碑之前。

“阿龙,你我托命论交,你死既是我死。无论他是谁,我都会送他去见你!”鬼面说着松手,一掌拍在墓碑上,转身大步离开。血掌誓言,洛虎丘几人与他相识日久,自然知道这代表这什么。

“哈哈!”就在此时,一直沉默无声的洛虎婷忽然一笑,沙哑异常。洛虎丘几人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朝她看去。只见洛虎婷直直盯着墓碑之上的血手印,声音平淡得可怕:“哈哈!离开赤雪城才几天,我竟忘了赤雪城随时都会死人的!阿龙于我,是在重要不过的人;可在他人心中,未尝不是草芥一般。哥,嫂子,大哥,阿若姐,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会儿。”

“婷儿……”洛虎丘哪里会放心,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刘伶制止。刘伶拍拍洛虎婷肩膀:“好,我们先回去。但婷儿你要记住,他,从来不是草芥。你也一样。”说着轻轻一拉洛虎丘,四人默默离去。

“从来……不是……草芥……”洛虎婷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仿佛在抚摸他的脸颊,“阿龙,我会为你复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nad3();但是复仇之后,我不会再想起你。因为,再深刻的思念时间久了都会成为一种负担。与其那样,我宁可将那些幸福时光遗忘,只剩下你的名字,永远保存在我心底不敢触碰的地方。”

太行之境,铸剑城南。宁静破败的村庄中,半枯的藤草掩映下的废旧铸剑庐中,不时响起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哈!泽叔,你看你看,我又找到一把剑!”站在门口的邓泽向里面看去,小顺正吃力地从厚厚的泥土之中抽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剑来。虽然累得脸上满是汗水,却显得极为兴奋。

“小顺真棒!”邓泽笑着夸奖一句,心中却不由有些担忧:小顺已经四岁,按说应该已经记事,但却对安山村发生的事情一丝印象也没有。墨驹说这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忆,想要记起从前的事情除非再受到同样的惊吓。

不过他小小年纪却已对武学、兵器展现出极大的兴趣,自己曾严厉的制止过他。周墨却说一切随缘,若他注定不会平淡,怎么管束都没用。只是……

邓泽一叹,安山之后,自己便背上了沉重的负担。还有那个羽杉,看得出他自己还诸事缠身,却也扛下了属于自己的责任;还有那位前辈,自己儿子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又义无反顾地担起了与他无关的责任。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再让这个苦命的孩子再与这件事扯上任何的关系。禁止他习武,也是出于此意。只是看现在,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邓泽,小顺,吃饭了!”正在胡思乱想,墨驹的声音传来。“来了!”邓泽答应一声,走过去将小顺抱起来。小顺则紧紧握着那柄剑,笑着举给邓泽看:“泽叔,你看你看!这是我的剑,你可不许再拿走!”“好好好,这是小顺的,泽叔不会拿的。”邓泽笑着抚摸着他的头,往周墨的木屋走去。

刚到门口,忽然身后响起一个男子的清朗之声:“唔,好香啊!”接着又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咱们来得正是时候!”邓泽疑惑转身,身后不远处正缓缓行来二男一女。其中一名男子似乎是受伤了,脸色很是苍白。

“三位是周大哥的朋友?”邓泽问道。“他们不是朋友,是蹭饭的!”墨驹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很不客气却又莫名亲昵。“呦!黑马,你还是老样子!”那女子咯咯笑道。“你不也没变么?”墨驹也笑。

周墨推门而出,冲他们笑道:“江弦,怎么有空过来?”“求医,”江弦风歌也不客套,一推身边脸色苍白的谢羽,“他遭人暗算,体内有一股绝气。除了老头子,也只有你们家黑马能解了。”

菰火火却看向邓泽:“这位是……”忽然又看到了邓泽怀里的小顺,眼前一亮:“好可爱的小孩儿!”就上前去抱他。小顺也不认生,丢掉手中的剑张着胳膊,很是兴奋的样子。

“没救了!”走出门来的墨驹见状郁闷地一拍额头。这孩子,上次是潮祭,这次是菰火火,一有美女抱就什么都忘了。万一哪天丢了,也肯定是跟着哪个美女走了。

邓泽也很无奈地摇摇头,冲江弦风歌一抱拳:“在下邓泽,见过兄台。”江弦风歌还了一礼:“江弦风歌,这位是谢羽……”话未说完,谢羽还没抱拳见礼,墨驹和菰火火便齐齐“哎呦”一声:“酸死了!”咯咯笑着挽手进屋,留下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然后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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