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圣刀贯体,枯骨禅师浑身剧烈颤抖间,鬼面左手已然握住尽杀,反手一撩。黑血喷溅中,枯骨禅师胸前,又现出一道深深刀痕。尽杀去势不止,又将枯骨禅师吸附鬼面的手斩断。
“啊――”此次不同刚才,被圣器斩断的胳膊再无法复原。彻骨之痛令枯骨禅师心中一阵慌乱:不!我才刚刚自由,怎么能死在这里!心一怯,斗志更摔。
“卧虎藏龙!”另一边,洛虎婷再出极招。双锋却并非攻势,反是守势。龙虎嘶吼声中,卧归之虎,潜藏之龙,偶现鳞爪,便是无限杀机。青衣、紫袍本是纸扎傀儡,那里抵得住这龙虎之招?本命之火瞬间爆开,熊熊火焰之中,原形现出,须臾化为灰烬。
“呃――”枯骨禅师口吐黑血。青衣、紫袍乃是他着意炼制的傀儡,各自含有他的一丝本命之源。如今被击破,立时身遭反噬。退!枯骨禅师脑海之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杀招已当头落下。
“屠龙之刃!”鬼面与痛苦龙无数次论武切磋,痛苦龙只传授了鬼面这一招,传说中曾经斩杀恶龙的招数。耀眼金光,逼人圣气,竟使枯骨禅师忘了要躲闪,眼睁睁看着这一刀没入自己当顶:“呃啊――”惨叫之声有如恶鬼号哭。
鬼面松开左手,与枯骨禅师擦肩而过瞬间,右手血禅已变为一条白练,紧紧勒在枯骨禅师脖子上。“喝!”鬼面纵身一跃,跳过不知哪家凸出屋外的横梁,双手用力,将挣扎不休的枯骨禅师高高吊起。
“呀――”洛虎婷一声悲呼,纵跃而起,拔出插在枯骨禅师头上的尽杀,狠狠刺入他白骨之躯之中惟一完好的心脏,“阿龙,你我手刃此獠!”复仇一刀,彻底抽空枯骨禅师残存的力气。他手脚徒劳地挣扎几下,便再也不动弹了。
远处,独木青龙被这刹那间的转折惊得呆了:“这……这……鬼面竟会比痛苦龙强这么多?真是不可思议!”“不,”索隐玉微微摇头,“痛苦龙是侠客,鬼面是刺客。出身不同,风格不同,结果自然也不会相同。”说着看眼独木青龙,见他满脸不解地挠着头,不由一笑:“不明白?”独木青龙点头。
索隐玉解释道:“侠客者,宁折不弯。所以死局之下,痛苦龙选择搏命一击玉石俱焚;刺客者,一息尚存便思杀敌。故尔几乎相同的局面下,鬼面反而能够以奇招格杀枯骨。自然,那柄能够克制枯骨功体的金刀也起了关键作用。但是我相信即使没有金刀,鬼面今日也能用其他方法将枯骨格杀。”
独木青龙沉默一会儿,说道:“此人不除,乃心腹之患。可如此之人,究竟要如何才能除去呢?”索隐玉道:“不用太过忧虑。此等心境状态,可一而不可再。时机到了,自有办法,”说着抬头看看天空,打了个哈欠,“夜深了,回去吧!”
九环山,赤身教废墟。
黑渊兀自喷发不休,仿佛沉寂千年的火山一朝苏醒。饶是合剑煮酒、佛无量、若叶、八劫四人之力,仍是难以尽数阻挡四下蔓延的岩浆。无奈之下,若叶又向江仲一发符求援。
江仲一也不怠慢,接到书符便带着众人迅速赶到。众人修为,虽不足以抗衡黑渊异兽,但阻住地火岩浆还是绰绰有余。当下众人齐齐动手,以赤身教残存的石墙为依托,终于将蔓延的岩浆控制住。
黑渊中的岩浆又接连喷发数次,直到深夜方才渐渐停歇。虽然空中星月不明,但在岩浆火焰的映照之下,这里却是亮如白昼。随着岩浆渐渐止息,江仲一让诸人轮番留意,自己则与一些首脑人物汇同剑煮酒四人商议下一步动作。
江仲一将推演天数所得与断指埋名的推断说了一遍,末了道:“虽然埋名兄弟所说不无道理,但兹事体大,江某不敢妄下论断,故尔与诸位商议。不住诸位前辈有何高见?”
剑煮酒略一沉吟,道:“如江先生所言,劣徒亦不过是推论而已。虽可做为线索追查,但是不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这里。其他方向亦要着手调查。”佛无量口喧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挚友失落此间,吾要追查他的下落,请恕贫僧不能相随协助了!”
江仲一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点头道:“嗔道人前辈身先士卒,吾等亦极为钦佩,希望大师能及早传回好消息。”“借诸位吉言了。”佛无量颔首道。剑煮酒却忽然一拍脑门:“啊呀!竟然忘记了!”江仲一奇道:“剑前辈怎么了?”
剑煮酒苦笑道:“吾此行本意,乃是为了寻找几名早年失踪的门下弟子,他们曾经从九环山经过。谁知忙于黑渊之事,竟然忘记了。如今赤身教人去楼空,吾也要继续寻访他们下落。不过江先生放心,一旦有事相召,剑煮酒必不会推辞!”佛无量亦道:“贫僧亦然。”
江仲一深知他们这等人是不会受自己统御的,况且又有承诺,也不勉强,笑着说道:“剑前辈公而忘私,令人钦佩。但不知可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剑煮酒想了想,说道:“他们之中为首之人名唤阡白,诸位之中若有谁常在南山之境行走,还请稍加留意。”“这是自然!”众人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