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腹将手书捧到镇南王手上,我起身走向他,一边道:“王爷,我字斟句酌,已经尽力了。希望父王看到这封手书,能明白我的心意。”
镇南王读完这封手书,凝了我一眼。
他将纸张叠好,装入一个信封之中,用蜜蜡封了。随后,他唤了一个士兵进来,将手书交托,吩咐他送到正驻扎边境的燕王手中。
做完这一切后,张幼清执了我的手,将我迎到身前。
“我希望你做这一切,是出自真心。”
远处的钟楼敲了午时的钟,看来,好戏就快上演了。我扯开一个笑容。
“自然。”
镇南王看了我片刻,舒眉淡笑了一声,将手揽住我的腰。
就在这时,我终于感到心脏猛然收缩,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口传至大脑,冲得我骤然耳鸣。
镇南王见了我忽然惨白的脸色,唤道:“亭儿?”
我被锐痛模糊了神志,只是一把抓住了镇南王的袍袖,蜷起了身体。耳里不断地尖啸,我听见本已退到门边的如意也惊呼着:“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我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觉身体被一把搂住,耳边是镇南王竭力的呼喝。
“来人!传医师!”
我的心脏抽动地剧烈,头颅也如被撕裂了一般。剧痛之中,连呼吸都已经困难。
这毒发作起来,竟是这样生不如死。原书中的朱琦,原来是在这样的折磨中死去的。
隐约之中,我感觉镇南王将我抱起,去了书房内用来小憩的里间。他将我放在软榻上,用袖子擦了我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向外面喝道:“怎么还没来?!”
很快,几个人拥着一个医师急冲冲进了里间。医师慌忙放下医箱,替我诊断。
镇南王焦急地踱步了半晌,然后去在外间,召了服侍我的丫鬟和侍卫们来,一一询问。
“郡主今天来之前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东西?喝过什么没有?”
如意道:“郡主早上未用早膳就出来了,只是去见...去了地牢一趟,然后就来了书房。途中经过四夫人与三夫人那儿,也都只是说了话,没有吃什么东西啊。”
镇南王沉着脸,又问道:“那昨晚呢?”
如意道:“昨晚倒是用了晚膳,还喝了些茶。”
“晚膳用的什么?哪里的茶?”
“也就是王府常有的菜式:松子虾仁、人参鸡汤、鲈鱼、莧菜、还有几式凉菜。茶是郡主回王府之后,周管家派人送来的乌龙。”
镇南王凝神半刻,向侍卫吩咐道:“去查。做午膳和晚膳的厨子,还有周管家,都要查。”
说着,他又道:“还有布膳的下人,也要仔细地查。”
侍卫们领了命,匆忙下去办了,不敢怠慢。
安排完这些,镇南王才稍稍按耐下急躁的心绪,回到了里间。
我仍在软榻上缩着身子,四肢不时地痉挛。枕面的锦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大片。
医师望闻问切皆已经做完一遍,却愁眉苦脸地没有头绪。在镇南王的逼视下,老医师的额头上渗出汗来,手都有些发抖。
医师偷偷擦了汗,对镇南王道:“郡主...确实是中了毒。可这是什么毒,老夫...老夫...诊不出来。”
镇南王陡然盛怒,摔了一个茶杯,喝道:“什么叫诊不出来?!你不是府里资历最高的医师吗?就这点本事?!”
应着茶杯碎裂的声音,我胸中的尖痛却忽然抽离,连带着耳中的嗡鸣也渐渐小了下去。我仰了头,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身子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