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小姑娘服下马冲开的药以后,果然病情也就稍稍稳定了下来。马冲又让伙计给他们祖孙二人安排了一间房间住下。起初伙计嫌弃这一对祖孙邋遢,可是当马冲又掏出一锭银子的时候,所有的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曹正虽然心中不悦,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凑近马冲的耳旁轻轻的道:“冲哥儿,快些回去休息,明日里咱们还要赶路,还有要紧的事要办呢。”
回到房间,曹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将房门关上,油灯的火光微微颤抖着,他将马冲叫到桌前,道:“冲哥儿,姐丈看得出,今日里你见姐丈对这一对乞讨的婆孙漠不关心,你心中有些不满,可是你那里知道这江湖险恶四个字啊,如今这世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一对婆孙的来历不清不楚,怎好随意出手相助,要是他们是开罪了本地的权贵,你这般救人岂不是要得罪人吗?你我这次出来的目的是要搭救我那师娘,要是在这里惹出祸事,误了时日,师娘吃高衙内那厮害了,你要我回去如何对师傅交代?”
马冲道:“姐丈,你说得话甚是有理,可是你我二人自称好汉,如何能够见死不救呢?你放心,如果这对祖孙真是开罪的当地的权贵,这店里的伙计不会不知道。放心吧,早点休息,明日里一早咱们就赶路。”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马冲曹正二人便起身,马冲结了房钱,顺便将那婆孙的房钱也一并结了,又多给了三日的房钱和饭钱,然后和曹正一起翻身上马,离了小镇。
此时正是夏末秋初之时,一路上也不甚炎热,驿道两侧的田间的庄稼正在收割,太阳的光线渐渐从高空忧郁下来,阴湿的气息在田间到处撩走。晌午时分,马冲骑马在前,见迎面二三十颗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木簇拥着一个小酒坊,在树下面,夹着几树野花,从酒坊的院墙里伸出来。
曹正从后面打马上来,道:“冲哥儿,就在这里吃口酒再走。”
曹正马冲二人刚下马,一个伙计从店内出来,接过他们手中的马鞭马缰,问道:“二位客官中可有位姓马的客官?”
曹正一听这话,立时提高了警觉,忙道:“我与这位小哥都不姓马,我们姓李。”
那伙计一面将马栓在店门前的拴马桩上,一面怀疑的眼色看着曹正马冲道:“方才小可听闻这位客官称呼这位客官叫做冲哥儿,那姓马的客官正是叫马冲,莫非就是你?”说罢,店伙计将目光投向马冲。
曹正听了这话,双眼一瞪,一副不耐烦的道:“你这厮在这里聒噪个鸟甚,老爷腹中正**的紧,快些拿些酒肉来吃!”
马冲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心中也难免紧张起来,莫非这是刘高安插在这里的探子?知道我与曹正去东京的除了二龙山的鲁智深杨志和林冲,便只有清风寨的花荣了,莫非花荣要借刀杀人?想到这里,马冲不禁打了个冷颤,看了一眼曹正后,脸上却依旧是一副轻松的表情。当那伙计将酒菜和馒首都端上桌子以后,马冲笑着问那伙计道:“伙计,方才你将我认做那姓马的时候,满脸笑容,殷情有加,现在知道我姓李了,咋就不说也不笑了,你们这店是不是店大欺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