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刚应了一声。薛明盛便断然道:“等一下。”
这一声惊的陈二一抖,不过容若却是带着些不乐意道:“薛二少有什么事情?”
“我想问问容公子,你明知道西宁几十年都是薛家在这里收购药材,这突然插上一脚,算是怎么回事。”薛明盛一脸的不满半点也不遮掩:“容家这是要和薛家过不去吗?还有陈二。我不过是晚两天收购,你们就将东西卖给别人,不怕就此得罪了薛家,以后这生意再没法做了吗?”
陈二不敢和薛明盛正面冲突,虽然心里也很不满意,但还是陪着一脸笑意道:“薛二少,我们也是为难啊……”
容若却是半点也不客气,点了点薛明盛:“薛二少,你这话说的可就错了。是和善堂先开进阳州,而不是正多坊先开进临川。所以要说过不去,也是薛家和容家过不去,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多算是报复,不能算是挑衅。再者,这次的药材是薛家过期不要的,并不是我强抢衡夺,你不要,又不让老板卖,还不让别人买。怎么薛家真的有这么财大气粗,可以一手遮天,说什么是什么吗?”
容若加重了二这个字:“薛二少,大安法治森严。可不是谁家有钱就能无法无天的。买卖讲究的是自愿公平,陈老板给的不是假货我给的也不是价钱,我想无论是谁也不该有什么异议。”
容若句句在理,噎的薛明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买卖确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薛明盛充其量能够责怪陈二不念这么多年的情分,其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容若说完。转身道:“陈老板,药材我很满意,稍后我会在西宁设下收购点,让专人和你联系。其他的,你大可不必担心,容家可不像是薛家那么复杂,容家的事情,我说了就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说薛明盛从见到容若到现在,最最恨的牙痒痒的,就是这一句话。
薛家比容家有钱,但是薛明盛和容若却是天差地别,容若敢掷地有声的说出我说了算的话,但是薛明盛不敢。
容若和陈二告辞之后,趾高气昂的离开,留下面色阴沉站在原地的薛明盛。
“薛二少。”何顺还从来没有见过薛明盛这么阴沉的脸色,心里有些忐忑的道:“如今看来容若已经和这几家都谈妥,钱货两讫了我怕是在插不进去了。不如赶紧回去告诉薛老爷,看看该如何补救吧。”
薛明盛没有答话,半响一甩手走了。
“二少。”跟在薛明盛身旁的心腹快步跟上:“二少,如果我们就这么回去禀告老爷,老爷一定会觉得您办事不利的。”
“我知道。”薛明盛目色沉沉的道:“这个关键时刻,自然不能出这样的差错。”
“那少爷打算怎么办。”亲信道:“这容若怕是和以前的人不同,既不缺钱,势力也不小,只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我也知道。”薛明盛道:“若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我早在临川就下手了。”
一个正多坊开在临川,活生生抢走了和善堂大半的生意,当然这钱薛明盛不放在眼里,但这脸他却丢不起,而且,是在薛朗面前丢脸,那更直接影响以后在薛家的地位,更是弯起不能接受。
薛明盛走了几步,停下来:“容若现在卯足了劲儿的对付容家,不过气的是和善堂进了阳州,抢了容家的面子。但阳州的和善堂是薛明扬在管理,和我有什么关系?容若要对付,也应该对付薛明扬才是。”
亲信眼前一亮:“少爷的意思是……”
薛明盛加快了脚步:“走,回临川。”
不知道内情的薛明盛天真的以为,薛明扬和容若,这两个他看不顺眼的人,如果有他在中间挑拨一下,或许可以来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斗。何况,薛明扬不是在这批药材里疑似动了手脚吗,既然如今货不在自己手上,而在容若手上,那么这没问题也可以变成有问题,然后再将这问题,理所当然的推到薛明扬身上。
而此时,容若已经心情很好的回了院子,让手下快马加鞭回去报信,一切顺利,进行第二步计划。
因为不想让薛明盛知道两人的关系,因此薛明扬和楚灵风这一趟并没有跟来,而是安安稳稳的待在阳州,一副万事于我无关的样子。
但在薛明扬接到容若来信之后没有过多久,便派了几个手下到了临川,将一则流言悄悄的传开了。
三四月份,正是临川气温最好的时候,但却不知道突然哪里来了一个消息,说今年雨多,人多容易染上风寒,一旦邪风入侵,便容易发生瘟疫。
瘟疫无论在哪里都是件可怕的事情,而风寒这种病,如果有了预兆,却是可以预防的。而预防最好的办法,就是家里熬一副清心散,每人喝上一碗,出出汗,通常也就无事了。
清心散是医馆里很常用的药,用七八种药材配出来,价格也并不贵,但其中有两味药材,最大的产地,却正是西宁。
景园里,陈留正向主子和主子夫人回报:“现在临川百姓中都流传来了,说今年可能会爆发大规模的瘟疫,要特别防范风寒。据正多坊这两日的统计,买清心散的客人翻了五倍不止,估计着和善堂应该也差不多,若是后继药材不能补上,顶多还能撑十日八日。”
“很好,可以将消息再扩散的广一些,临川周边都可以派人去传一传,再将我们的清心散里加一些滋补药材,坑薛明盛不要紧,不能坑老百姓,他们花了钱,就要叫这钱花的值得。”薛明扬拿起粽子糖丢了块在嘴里,自从外祖父给改了改药方后,药就越来越苦了,苦了还不敢说,只能默默的多吃几块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