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十三笑着告诉妖小乙，红色鲤鱼是横公鱼，味道极其鲜美，不过需与两枚乌梅同煮才能煮熟。”

横公的本体是横公鱼，可他却爱吃横公鱼……这不就是同类相食么？

妖小乙有些难以理解。

他对妖怪的认知，完全停留在“人”的框子里……殊不知妖怪的道德伦理，和“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妖怪的诞生方式，寿命长短，知识传承等因素决定了妖族的社会结构和人族完全不同。

妖族最常见的社会单元是“族群”，即分属同一门类且相互认同的妖怪的聚集体，通常由族长或者长老负责管理，例如很少见的天狐一族，殴打过白泽的獬豸、蛊雕两族，就都是这样的族群。

当然，妖族之中也有家庭这个社会单元，但他们只承认化形之后结合在一起的家庭，对于化形之前的家庭、配偶和子嗣，他们是不认的。

横公就是如此。

他收藏着娲皇境中数目最大的乌梅……为的就是烹饪横公鱼。

横公鱼美味至极。

就连原形为横公鱼的横公也摆脱不了它的诱惑，隔三差五地就要吃上一顿。

这种现象在妖怪之中其实很寻常，吃牛肉的牛妖，吃猪肉的猪妖，吃狗肉的狗妖，还有吃羊肉，吃鸡肉的羊妖鸡妖，比比皆是。

凤十三看出了妖小乙的疑惑，笑吟吟的向他解释了原因，最后说道：“现在的洪荒世界，并没有横公鱼，因为横公鱼很能生养，寿命又久，还没有什么天敌，只要日子够久，洪荒世界的所有水域都会被它们占满。”

“就因为这个，横公鱼受到了天罚，只能躲进娲皇宫避难……不过横公出现在洪荒不会受到天罚，因为他已经成为妖怪，不会再破坏洪荒世界了。”

白泽是个话痨，看到妖小乙还是不明白，便絮絮叨叨的向他解释了什么叫天罚，同时还趁精卫不注意，小声的告诉妖小乙：“精卫往东海里扔石头的行为也算是破坏洪荒世界，不过她的实力太低，造不成多大的破坏，所以才没有受到天罚。”

“但那些精卫鸟不一样，如果你将来遇到强大的精卫鸟，一定要保持距离，那些精卫鸟没有心智，只知道填海，如果实力强大的话，早晚会惹出大祸，到时候谁帮过它们，谁就会受到牵连……”

“白泽，别在那里唠叨了！”

横公把一条二十余米长短的横公鱼甩到白泽面前，说道：“赶紧把你的釜拿出来，这条鱼灵韵最足，正好给小乙兄弟。”

白泽挥了挥爪子，一尊精致的青铜釜凭空出现，把那条横公鱼吸了进去。

“小乙兄弟，这横公鱼除了味美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白泽很满意妖小乙虚心聆听的态度，将两枚乌梅丢进釜中炖着，继续说道：“横公鱼秉开天辟地的灵韵而生，有些会在体内会孕育一道天赐神通，第一次吃它的人，有很大机会领悟这道神通。”

“横公给你挑的这条灵韵最足，一会儿你吃了它之后，肯定会领悟一道厉害的神通。”

丢在釜中的横公鱼跟乌梅同煮之后，很快变得烂熟，一阵让人迷醉的鱼香飘了出来。

妖小乙抽了抽鼻子，心中仍然有些踌躇，于是问道：“可你刚才说……这鱼是横公的孝子贤孙……”

横公不待白泽说话，很不屑的抢着说道：“什么孝子贤孙……老子没化形成妖之前，每年都要甩籽几千亿颗，谁知道那颗会孕育成鱼，即便孕育成鱼，那些没有思想的家伙又认得我是谁？”

“咱们妖怪就是这样，化形之前是鱼，是兽，是畜生，化形之后才是妖怪，才有智慧。”

“天地之道，强者生存，我比别人强大，吃了他是他活该，别人比我强大，吃了我是我命歹。”

横公的话就是典型的妖怪逻辑，妖小乙虽然还不能完全认同，但却向釜中的横公鱼探出了头。

妖小乙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我如果饿得急了，肯定会吃狗肉……呃，即便不饿，如果狗肉非常好吃的话，我也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