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我的小炎君,你饶了我吧……”
“真的没有嘛?”辰晷继续淡淡开口,“你没什么要对大家说的吗?”
墨白和火溢都以期待的目光看向弦月,连另一边一直低头温书的聆少也抬了头,弦月前座的小雨工也回头偷看过来。
弦月心想:该死的辰晷,你做出那种事情,你现在让我说什么?!说你昨天晚上非要强吻我吗!讨厌!
弦月回避着视线正巧看向门外,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要说的是……”辰晷饶有兴趣的抬头看她。
“咳咳,我要说的是,今天的药理一课,由我来上。”弦月说完看向门外,周围一众人都傻了眼,然后“嘁”声一片。
“你得了吧啊,药理课是老君亲自来上的。”火溢回到自己座位。
有小童子迈步进来,在弦月的视线下一路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交了一张纸给弦月。弦月打开看了一眼,她猜的果然不错:月儿丫头,我要研究制药,你先顶一顶,将药理梳理一下即可。
弦月揣起纸条,不管他们信不信,自顾自走上了高坐,然后一屁股坐下来看着底下的人。
“那个,各位,老君今日有事,未必能来。药理丹药一门,我来代课。”弦月开口,底下的人望着她,陆续都蹙起了眉。
“知道你是灵宝天尊的徒弟,但是代老君上课,不知你是太过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惊雷第一个不乐意。
“耽误时间。”姑射仙子站起身,“既然老君不能来上课,还不如自己去修炼。告辞了。”
弦月没有拦她,看着姑射仙子走掉了。然后陆续又有几人站起身,也顾自要走。
墨白忍不住开口,“各位,既然是来这里受教。老君选了弦月代课,便必有老君的道理,大家不若听听,也没什么不好。”
惊雷笑起来,“果不其然是公子墨白啊,早就听闻你与这灵宝天尊的首徒有点子暧昧不清的牵扯,如今看来,足见这天界传闻并未虚言啊!你为爱愿意在此耽误时间,你自便,我们可不奉陪了。”
说着话,惊雷站起身便要走。
弦月蹙眉更深后,淡淡笑了,“既然不信我有这本事,我们何不试试?”
惊雷停住脚步,脸上有疑问,也有一两个要走的人也停了步子。
弦月往后一靠,满脸不屑,“在座各位身上或多或少会有些个灵丹妙药吧,若有自信我识不出方子,断不出功效的,只管拿上来让我看看。”
这话一出,底下便议论开了。若是对普通仙者说这话,或许还不算夸海口。可底下这些位,哪个不是名门望族,谁家手里没有几味灵丹妙药是不外传的。弦月如今夸下这海口,需要极强的识药功底。
好事的人总是多的,很快便有人给弦月送上去了一些奇怪的丹药。
弦月接过一颗,看了看,“黑鸦血愈丸,顾名思义,主要成分的黑鸦血,有快速愈合伤口的用途,不过这药只对皮外伤有用,内伤无用,算不得多厉害。下一个。”
“哦,金葡丹,像葡萄粒所以起的名字,这个很常规啊,下一个。”
“哟,这个还真没见过。”弦月闻了闻,摇了摇头,“虽然没见过不知名,但是这浓重的甜星草和天罗棋石粉末的味道,便能知道这药是用来精进金属性的修为的。下一个。”
弦月几乎没有迟疑,判断起来最多捏一捏,嗅一下便可知,而且说得极其准确,你若问她炼制方法,她便连辅料和火候都能配得出,甚至说得出这药方的改进手法。
惊雷看着她,抱臂琢磨,越发不信邪。最终,他翻手变出一丸青色的丹药,缓步走上高台,一脸桀骜,递给了弦月,“你来看看这个,你若判断的出,我便好好听你上课!”
弦月一笑,“一言为定啊!”说着,她接过那药看了看,闻了闻,确实特别,味道极淡,样子也看不出门道。她抬手便扔到口中咀嚼起来。
“喂!你等一下!吐出来!”惊雷抬手就去拉扯弦月的衣领。
弦月挣扎,“你干嘛!”
“你吐出来,快吐出来!”惊雷急了。
辰晷见状,一晃便到了近前,一把扯开惊雷的手,将他推下那高台讲座。
“你……”惊雷震惊,指着辰晷和弦月。
“哦~是毒药啊!”弦月一笑,不以为意,“这药还算特别,算是个好考题。不过,仔细品一品倒是也不难,这药除了药材,应该还用了蛊吧?我对蛊不算熟悉,不过这个是秋蝉蛊做的,倒是也不算出格。药材嘛,用了绿星尘,瑛灵花粉,酒蟾蜍血,止啼霜,哦,最后还有一味千面蜘蛛的汁液做了引子。这毒药力度很大,吃下去却一时半刻对身体无碍,但是毒性侵入神魂,等发觉时便已对神魂造成创伤。你怎么带着这么阴的毒药在身上,不好哟!”
“你……你居然真的知道……那你还吃了!还不快去找老君!这药我没有解药,不过偶尔得到!我救不了你的!”惊雷气急败坏。
辰晷看向身后的弦月,投来一个疑问的目光,似乎有些担心。
弦月大大咧咧坐在那里,对着辰晷一笑,满脸自信,“对我来说,这种慢性药力度都差些。毕竟赶不上我的速度。”
辰晷放下心来,缓步走下来,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惊雷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弦月,心里乱七八糟,又是慌怕又是谨慎,“你真的没事?”
“安心啦,死了也不会怪你的。现在麻烦你回到座位上,我们开始上课了。”弦月端坐起来,看了看下面还剩下的人,确实也就一半左右了,让她意外的是雪凰和舞闲还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弦月丢开书本,从药理的基础知识分类开始讲起。说到这些老本行的内容,她倒是信手捏来,深入浅出,化繁为简,体系很是明晰,而且精彩纷呈,常常语出惊人,使得课程非常有趣。不管提到什么奇怪药物和药材,她都能头头是道跟你描述那东西的味道。
坐在下面的人,从开始抱着怀疑态度去听,渐渐都开始记起笔记来。雪凰便是其中最为认真的一位。
半天课程结束。弦月大大伸个懒腰走下讲台。
“弦月,走,去吃饭啊。”墨白招呼她。
弦月摇头,没了刚刚讲课时的兴致,“不吃了,让我找个地方睡一下吧。惊雷那药我还没消化呢。”说着话,她便走出去了。
直奔悬石结界,弦月飞上金阁,推门而入,抬手画了一张床榻便倒头栽下去。临睡前还不忘让吞云给她盯着时间,生怕下午都被她睡过去。惊雷那药毒性已经在缓缓发作,她不过之前封了脉息,强行延迟了药的毒素扩散,才没有直接在上午睡过去,如今是个好好解毒的时间了。
弦月才睡过去没一会儿,辰晷便出现了。
吞云坐在一边看见他来,果断自己走了出去,到下面的小池塘去玩了。
辰晷坐到弦月的榻边,抬手试了一下她的脉息和神识,确定她应该无碍,才放下心来。左右看看,这里殿阁空旷,只有这床榻还好坐些。他便在弦月脚边找个空处歪下来,自袖中拿了本书来闲看陪着熟睡的弦月。
弦月睡得极沉,对周边事物一概没了知觉,强大的神农血在她睡眠时却在极速循环,净化着毒素对身体的侵袭。
辰晷翻着书,却止不住看向弦月。弦月的睡颜香甜,眉目舒展,呼吸均匀,让他觉得很踏实,甚至看着她便自己也有些止不住的困意涌起来。
最终,辰晷丢开书册,倒在弦月身边,看着她清秀的面庞,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