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牡丹仙露(1 / 2)

 弦月走至大殿正中,微微行礼,不卑不亢,然后昂首看向前面早已讶异到无可附加的人:“上清境弦月,见过风伯,见过花神娘娘。今日,弦月受师叔之托,特为解花神娘娘之困而来。”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只有那只风生兽看着她惊疑不定。

弦月一笑,“没想到,炎洲岛是这般迎客的,倒是特别。”

风伯旋即解围,斥责那风生兽,“孽畜,还不退下!不看看什么人便去攻击。”

弦月状若轻松,理了理衣袖,“或许,它是想亲近也未可知。”说着,她轻轻对那风生兽抬起手来,手上有一层薄薄的光晕流转。

风伯只觉得脸上无光,弦月对于自己虽是晚辈,但今日毕竟是受老君之托前来,又是为了解他这桩难言的家事的,于情于理不该有刚刚那般失礼,忙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弦月仙子……”

然而她还未说什么,那只看着弦月一脸嫌恶的风生兽却忽然安静下来,然后缓缓靠近弦月前伸的那只手,最终驯服一般在弦月的掌心蹭了蹭,趴在了弦月脚下。

弦月笑笑,恢复原状,对风伯道:“一只兽罢了,心性本单纯,做了错事也多是有人引导不力所致,用不着骂它。对不对,花神娘娘?”

花神浑身一震,幸而身边的小丫头急忙扶了扶才稳住。

风生兽极其认主,非亲近之人根本难以靠近,何况是这般自己送上去蹭毛。在炎洲岛,这头风伯亲自驯服的风生兽,几乎只对他本人才能如此。

风伯所有要说的话一时都卡在喉中,满面不解。

弦月状若轻松,示意阿绣上前,“先不提这药的事情,之前花神娘娘将阿绣借予上清境来料理花事,弦月还未道过谢,今日也要一并谢谢娘娘如此慷慨呢。”

“你……”花神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阿绣,又将目光重新回到弦月脸上,“你居然是上清境灵宝天尊的徒弟?!”

“不错。”弦月点头,一脸坦然。

“母亲……”墨白上前,躬身回禀,“之前……一直没得机会,才未提起。弦月她……”

“呵呵,真是没想到,难怪当年好一手的本事。”花神冷冷笑着打断墨白,心里恼怒异常均已写在了脸上。万万没想到,当年搅得她家宅不宁,伙同凤凰羽兰重创她容颜的,居然就是她!今早我居然还在为迎她而做准备,简直讽刺可笑!

墨白偷偷给了弦月一个恳求的眼光。

弦月接收到,才不得不稍稍缓和了一口气,“当年,弦月不过下凡历劫,给娘娘多少添了些麻烦,还望娘娘见谅。”

“弦月仙子不必客气,都是小事。”花神娘娘忍下一口气,隔着面纱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不得不服软,毕竟如今她的容貌是否恢复,还握在她手上。

弦月过了瘾,顺着花神给的台阶忙下来了,指了指阿绣手上的托盘,“前些日子,受了公子墨白之托,药已制备好了。”

花神的眼睛登时亮了,也顾不得生气了,迈步走下台阶直奔阿绣而去。

然而,刚到近前,弦月抬臂却拦住了花神,“娘娘……”

花神蹙眉,心中不爽又多了几分。

弦月却只是笑笑,“这药还不能给娘娘。”

“你……”

“娘娘莫急,娘娘这脸上的伤要想完全治愈,还需要些步骤。”弦月拿起一个红色药瓶,“这赤丹秘术丸若想发挥作用,需要一样只有娘娘才能得到的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

“牡丹仙露。”

“……你放肆!”花神指着弦月,忍无可忍,这分明就是故意羞辱她!居然还敢跟她提起牡丹!

“夫人!”风伯见状不好,开口拦下花神。走向弦月,而同一时间,墨白也扶住了自己的母亲,生怕她冲动做出什么来。

辰晷和小炎君一直在旁观,此时看着殿中这剑拔弩张的味道,辰晷才冷淡提醒了一句:“弦月仙子既然是受老君之托而来,想来不会信口雌黄,不若待她将治疗方法讲清楚才好评判。”

墨白也劝,“母亲,待我问明弦月的。”

弦月自己讪讪的,看着花神被气得要爆炸的样子,叹了口气,“制药用药方式是老君给的,娘娘不信,大可到兜率宫去核实。”

“为何这药要用到牡丹仙露?”墨白问。

“此味药中用到了珍贵的赤龙天香牡丹的花根,用以散瘀,然而娘娘病症已年深日久,剂量也便用得大了些,天香牡丹花根使用过量加上娘娘脸上本来的毒素恐怕会更加糟糕,唯有用牡丹仙露浸润提炼,去毒而留住药效,才可服用。”弦月不急不缓的开口。这段话她准备多时,并且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在胡说八道,她也确实往丹药里加了花根,只是倒也不至于剂量大到中毒。

花神娘娘的神情总算冷静下来一些,她打量着弦月,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弦月一脸的确信,又让她有些不得不信的样子,心中迟疑不定。

“然后呢?”墨白关心道。

“然后就简单了,服药之后,由凤羽吸附花神娘娘体内的凤凰羽兰的毒素,然后我会以神农鼎炼化另一枚金精雪浪复容丹,做成药膏,坚持涂抹便可恢复原状了。”

“神农鼎?”风伯没想到会用到这物件。

弦月点头,“神农鼎我已带来,您无需多虑。如今算是万事俱备,只差一些牡丹仙露而已。”

说着话,弦月递上一支白玉瓷瓶,“还得辛苦花神娘娘了。”

花神望着那支递到自己面前的瓶子,整个人都在发抖。墨白代为接过那瓷瓶,面上有些艰难,看向自己的母亲。

众所周知,百花仙露唯有各百花花仙才可自每年花朵绽放时收纳花灵而化,珍贵异常,且每年也不过敬献花神一小瓶而已。可自从花神娘娘与牡丹仙子闹出那等不愉快后,两人便再未见过,每年各花神奉上的仙露皆有储备,唯有这牡丹仙露早已用尽。这也是为何近年间花神再未制备过百花酿的缘故。

弦月这个要求,分明是逼着花神娘娘去与牡丹仙子见面,求取此物。

花神一言不发,手指紧紧握拳,长长的指甲都陷入肉中。

“罢了,既然如此,还请弦月仙子先行住下,我去卓人取那牡丹仙露。”风伯悠悠开口。

“你休想!”花神却陡然暴怒,“你休想再去见她!”

“你……哎……”风伯大大叹气,又来了,这是又来了……

花神娘娘沉下一口气,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弦月道:“给我两日,我去取牡丹仙露便是。”

“好。”弦月默默很是满意。

自有小仙娥来带弦月,凤羽终于得了空隙,忙奔着弦月挥手,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大体是她怎么办?

弦月一笑,回眸道:“凤羽还不能回去,之后还得用到她。”

“一并送往客房吧。”风伯挥挥手,似乎已无力气再多管。

辰晷和火溢倒是自觉,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并行礼移步,跟着离开了那大殿。

墨白安抚了一番母亲,才往山间客房区域去寻几个人。似乎是他早已吩咐好,几人的住处极近,且辰晷被安置到了他曾经带着月出来炎洲时居住的小院房间,而弦月在他的隔壁小院。

当墨白来时,几个大闲人早已聚到了辰晷那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追着弦月问她殿上那些话可是真的。弦月一概只是挂着神秘的笑容,不回答。急得火溢不行,简直想上手去晃她了。可说他一伸手,凤羽便一巴掌下去拍开他的手,给他一个狠狠的瞪视。这倒是省了辰晷不少事情。

“弦月!”墨白疾步而来,直奔弦月。

弦月背对他坐着喝茶,抬起一只手示意一下。站在弦月身后伺候的阿绣马上行礼,一板一眼道:“公子,弦月姐姐说得句句属实,并无虚言,公子不必质疑。只要按照姐姐的吩咐去办,花神娘娘的脸伤定是能够痊愈的。”

墨白气结,居然早就等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