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惊雷到觉得这算不得难事,但是这期间的运气成分似乎远大于能力。若能力强者自然要去尽可能多找到别人战斗,将别人送出去,提升自己的排名。能力若不济的,便要努力躲藏,尽可能不碰见高手,才能提升自己的名次。这里面,碰到谁、碰不到谁,就像个偶然。
“森林之内,届时也会生出许多变化。不过,大体也就这样了。”南极仙翁明白惊雷的疑问,缕着长长的胡须笑呵呵道:“有些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所有人无语……
唯有弦月觉得,这等馊主意,还真是像三清的风格。自己这三位长辈,一贯是外表严肃,内心里一片童心,别提多喜欢热闹了。
“还有一件事提醒各位,”南极仙翁突然补充,“诸位必须带灵宠一同前往,但是法器只可以用你们自己所制的才行。”
“啊?!”火溢大叫,他的铁锤到最后也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程度,让他用这锤进去,他可吃了亏了。
众人互相苦笑,被这一条规矩闹得不知该喜该悲。
心之境内。
弦月在小镇上溜达,四处人流涌动,镇子上的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人生。
弦月熟门熟路,走至月老庙后的小宅子,推门而入。
月到自在抢夺灵力结晶时出来过后,便再没了动静。那一次之后,弦月也没有让辰晷再来梦中布设结界。
月到却似结界犹在一般,并不出门,只一日日自己呆在这宅子里,长久的发呆,打坐,甚至侍弄院中的花草,倒像是真的在这里过日子一般。
“姐!”弦月进门来,看到月到正坐在屋檐下便出声唤她。
月到看到她来,也没有特别的表情,“明日不是要考核对战,今日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干嘛?莫不是来麻烦我?”
弦月笑笑坐到她身边:“我尽量不麻烦姐姐。”
“最好如此。”
两人便这样坐在屋檐下,月到捧了本书在看,弦月便只是支在椅子上,晃着腿,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
弦月不开口,月到便似她不在似的,沉浸在书中。
“姐,当初,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你到现在都没有说过。”弦月依然望着漫天的云朵,忽然问她。
月到正要翻书的手停了停,“不想提。”
“姐……”弦月撒娇。
月到看书不理她。
“这事其实很重要,魔界为何忽然想要神农鼎,为何带走你,至今是个谜题。”弦月见撒娇无效,只得改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前,知道你定然不愿提起,所以我没问。可如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答案?”
月到放下手中的书,眼光似乎穿过一切障碍看向了远方……
弦月本以为自己等了这许久可能还是心急了,月到虽然魔性减退许多,但是还是不愿提起当初。
可这时,月到却悠悠开口了。
“我也并不知他们所谓何事。那一战后,我被魔族带走,他们将我五感封闭,不知带到了哪里。后来,辗转好一阵,他们似乎将我送去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待我恢复五感时,周围却只有黑暗。在黑暗中,无数岩石堆积之内困有一个什么巨大的妖物,我看不到它的全貌,只能看到它偌大的金色眼睛和尖厉的长爪……它将自己的爪子插入我的心口攫取我的力量和鲜血……”月到说到这里,手微微的抖起来。
弦月听得心惊,抬手握住了自己姐姐的手,“怎么会这样……”
月到摇摇头,“可我的血与力量似乎并不能令它满意,它便将自己的魔性注入我的身体。我本以为自己快死了,但当那股力量注入而来,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撕裂开来,可越是疼便越是清醒,越是清醒,便越是痛不欲生……”
“那妖物给你注入了魔气?所以,才将你化为了魔……”
月到再度摇头,苦笑,“我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实验罢了。作为一个普通人,如何接受魔气,它为我注入魔性后,便将我丢到一边去。它不过是想知道我会活,还是会死罢了……那之后,我便一日日在疼痛中挨着日子,直至过了四十九日,我仿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般,奇迹的痊愈了。再也没有痛苦,再也没有了,反而在血脉之中多了用之不竭的力量……”
要想以人之身化身为魔,那是极难的一件事,最多不过沾染魔气被控制罢了。
月到之所以能够熬过来,可能也与她是神农后人有关吧,但这期间的痛苦,恐怕不是任何人能够想象的……脏器的撕裂愈合,身体骨血的剥离重聚,魂魄的撕碎弥合……弦月没办法想象姐姐是怎么度过的那些日子……她只觉得无比的心疼。
“后来事情便简单了,似乎是惊喜于我的重生,他们没有再为难我,而是将我划归于爻星魔君手下,做个实实在在的魔女罢了。”月到轻描淡写。
“当初,在北冥附近,你们为何劫掠百姓?”
“那时,上面要求我们收集童男童女,为了给那黑暗中的妖物投食,助其成长。”
“那,到底魔界谁在策划这一切?”
“不知道。”月到冷冷回答
“不知道?”弦月不可思议。
“是,完全不知道。”月到看向弦月,“我帮不了你。以我的身份不可能见到上面的人,我只知道魔界如今派系分化严重,收留我的那一支魔界军队似乎在执行一个神秘人的指令。抢夺神农鼎,带走神农后人,喂食妖物,似乎都是那个神秘人的安排,可他到底是谁,意欲何为,却不是我能知道的了。你们上次去绞杀魔界,难道没有查到什么?”
“我跟师父打听过,师父说,魔界现任魔君鄷靖是个弱势的家伙,并不能压服境内魔界各族,因此这些年陆续有魔界族类离开其管辖,四处为乱。那次,我们奉命去平乱后不久,魔君鄷靖便亲自来面见天帝,哭诉魔界动荡,不服管束,请天帝恕罪容他回去想办法。天帝能如何?少不得安慰几句,这件事便也没发落到魔界头上。只是加强了仙魔边界的巡视罢了。”
月到点点头。在魔界的这些年她一直过得很疏离,只是埋头练功,她并不关心外面的事情,也不关心外面的人……对于他们,她是个异类;对于她,他们更是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