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后厨的时候,舞闲战战兢兢跟在雪凰的身后,路都有些不会走了。
雪凰扫了她一眼,目光冷淡,命令道,“你去吧。”
舞闲点点头,又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弦月,“你说的酒的事情……”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有失,你只需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不然,我随时可以把你交出去。”
舞闲再度点头,失魂落魄般的往外走掉了。
“咳咳”雪凰猛然咳嗽起来,整个人弯起腰来,艰难撑住身边的墙壁。弦月忙去扶她,雪凰摇着头,却咳嗽一阵猛过一阵,良久才停歇下来。
弦月给长风安排了差事让他先走。自己则扶起雪凰,找了一处没人的游廊角落坐下来,看着雪凰苍白如纸的脸色,弦月只觉得她被抽干了全部力气似的,毫无生机。
喘息了良久,雪凰才终于一点点恢复平静下来,将头靠在柱子上,却是有气无力的,“我虽然不喜欢舞闲的性子,但是她自小与我一同长起来,我从未想过她会做这种事情……从未想过……”
“为难你了,然而纵使这样,还是需要你暂且饶她一饶。”
雪凰苦笑着摇头,“我知道此时不是与她清算的时候。若她真如答应我们的,可以在下次聆少与她联系时告知我们,抓回聆少,倒也值得了。只是,我这心里……”
弦月拉住雪凰的手,那只掌心一片冰冷。
“我知道。”看着雪凰眼睛红红的,隐忍着,她跟着也心疼起来。
“我竟不知她这样怨愤在心……”
“说到底,她其实并不想伤到你。聆少的目标是我和辰晷,只是不巧殃及了你。”
雪凰深吸一口气,缓缓叹出,“有什么分别?若是在我这里,你们两个出了事情,羽嘉大神震怒,凤凰一族难保不合族陪葬。她怎么如此鲁莽!便是想争,怎能用这等手段!我凤凰家可曾对她有丝毫慢待竟然该此下场!”雪凰越说越后怕,越说越激动,苍白的脸上便再度起了一层病态的潮红。
“雪凰,你别激动,身体要紧。如今,抓到聆少,治好你,才是头等大事。至于舞闲,她也答应了,事情了结,她自请闭关思过,远离天界,不再归反。虽然这于她的罪孽或许是轻了些,但是这也已经是最少连累凤麟洲上下部族的方法了。”弦月尽量安抚着雪凰激动的情绪。
雪凰闭了闭眼睛,“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咚……”一声悠长的浑厚钟声响起,弦月回头看了看那个方向,这是轮序大宴开始的信号。
雪凰顷刻坐直身体,晃了晃弦月的手,“你还不快去?酒的事情你预备怎么替换?还是你能顷刻解了那酒里的毒?”
“那药是用魔之丹鼎炼制出来的,里面有种不同的魔气感觉,解毒我没把握,得拿回去慢慢研究。”
“那怎么是好?如今你去哪里弄这么多如此高品质的酒?这等规格的仙酒,不可能随随便便替换成别的。”
“自然不能随便替换成别的。”弦月点头。
雪凰懵了,看着弦月,“你……莫不是早有准备?”
“准备没有,只是巧了,我手上有些更高规格的酒,只是量有些小,需得现在去酿一些。”
“你开玩笑吧,自此时计算,到大宴尾声,不过三个时辰,你怎么可能来得及做出如此水准的仙酿?”
弦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放心吧,我既然应下来,自然是有法子的。倒是你,要不要我扶你回去歇歇?这宴会人多嘈杂,少一个也看不出什么。”
雪凰摇头,“我无事,你快去吧。”
弦月撑着膝盖看着她,忽然抬手抱了抱雪凰,“没事的,你且安心,不论什么事情,都会好的。”
雪凰一怔,心中荡开一阵暖意。弦月笑笑,拍了怕她的肩膀,转身飞身离去。
弦月找到琼姬仙子等人时,琼姬都要急哭了,“弦月!你跑哪里去了!我们是开场第一支舞!你还乱跑!”
姑射仙子也抱臂有些不悦,“弦月,这是个散漫的时候吗?”
弦月赔笑,“不好意思,这不是忙嘛!而且,敲钟大家才入场,还得有些时间,别急嘛。”
“你就不能靠谱点!舞闲,你看看她!”琼姬拉着舞闲,希望她说几句,毕竟她是协理。可是这一次,舞闲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弦月。
弦月一把抬手揽住琼姬的脖子,“我刚刚跑回来时候,正好看见公子墨白,你猜怎么着?”
琼姬仙子的注意力瞬间转移,“怎么?”
弦月笑嘻嘻的打量琼姬,“他今天吧,正好穿了身青色的衣服,和你这青色锦袍还挺搭!”
“真的?”琼姬笑起来,神情温柔害羞。
“我过去跟他聊了两句,他说很期待看咱们几个跳舞。你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
“那是自然!”琼姬想入非非,然后嗔怪弦月,“倒是你,弦月,千万不许跳错!可不要拖累我!”
“放心!舞闲没少给我单独培训,错不了!”弦月看了舞闲一眼。
舞闲越发垂下头去,回避了弦月的目光。
正聊着,吞云忽然摆着尾巴而来,弦月见到它,丢下琼姬仙子,“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弦月!你还跑!”
“特别快!你安心!”弦月笑着便迈步走了出去。
宫殿之外的角落处,肃怀依然一身戎装,丝毫不为这湿冷的天气所改,正站在那里,见弦月过来忙迎上去,“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刚刚空明在外面找我,吓我一跳。”
“东西呢?”弦月问。
肃怀自衣袖中拿出一个卷轴递给弦月,“这里。”
弦月接过看了看,正是太极虚弥图,图中还卷着那杆幻生笔。
“一点小状况而已,你别担心,好好看表演吧!”弦月收起那图,笑着回答一句便要走。
肃怀拉住弦月,“你这冰花培育最终如何?外面,对于你设计的花路正议论纷纷呢。”
弦月望了望不远处那道翠色欲滴的长长拱形花藤编织的路径,“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