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摇着头只得被指使出去,然而才走到门口,便见好几个老大爷、老大娘的在门口探头探脑。
“您几位,有事?”墨白询问。
“哦,没事,没事。刚刚我们听说在这村子边搬来户新人家,长得各个俊俏,这一看之下,还真是!”说着大婶上下打量墨白,很是满意。
墨白失笑,摆手,“不是我搬来了,是我家一位妹妹带着亲人来此疗养。以后,还请各位大伯、大婶多多照顾。”
“哦?这地方荒僻,怎得搬来这里?一个姑娘家家的,又住村边,挨着山口近,容易危险的。”老大娘不无担忧的指了指距离弦月所住之处不远的小溪对面,便有一条隐约可见的上山路,沿路而上,森林茂密不见天日一般。
“这倒是不打紧,我家妹妹擅长医术,穿山越岭极其在行。”墨白回答。
“哟,大夫啊?”老爷子面露惊喜,“咱这道仙庄好几年没有正经大夫了!这要是庄子上有这么一位可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前些年还有位赤脚大夫在,结果后来也搬走了。我们这庄子看个病还得去隔壁庄子上,路远,赶上下雨的,过去的路都不好走的。”
“烦请几位多照顾了。”墨白客气着。看着大爷大婶都频频点头起来,不多时便四散而去给街坊四邻送这好消息去了。
墨白见人走了,一晃消失,进了山去。到了山间,他凝起一缕神力挥出,一道风激荡开来,引起一派落叶旋转而下。然后,便见他面前多了一个老爷子。
“道仙庄山神,见过风伯。”老爷子躬身行礼。
墨白点头。墨白的父亲自人间一遭回来后,乐得清闲,并没有接回风伯一职位,墨白常日担着这个职位四处奔走,倒是各处山神土地对他极熟悉起来。
“近日,龙神并上清境的弦月仙子居于此地有些事情,两人不宜显露神力,劳烦山神照应一二,敲打敲打这山间的野兽妖物,莫要惹事。”墨白讲得一脸严肃。
山神一惊,忙躬身,“小仙明白。”
“顺便……”墨白琢磨一下,“给我搞点柴禾来。”
“啊?”山神一愣。
墨白咳了咳,“嗯,以后龙神家的柴禾,归你们负责了。”
“啊,是。”
“有劳。”
都交代完,山神果然很快送来两捆柴,墨白亲自拎起来,这才下山往回走去。
见他走了,山神啧啧称奇,“堂堂新任风伯居然亲自给人家送柴,不得了,不得了,看来得好生伺候了。”
弦月这边得了两位神仙相助,很快便安置稳妥。她用凡界的家常食物,随手做了一桌子饭菜预备下,算是感谢墨白和雪凰这几日的帮助。
雪凰尝了尝弦月的饭菜,顿时有些惊讶,“这凡界的寻常饭菜,被你做的怎么这样好吃!”
“我也就这点长处了!”弦月笑笑,将辰晷拉到桌边坐下。
“他……能吃饭?”墨白质疑的看着弦月的举动,毕竟在他这几日的印象里,弦月从未给他吃过东西。
弦月将碗筷摆在辰晷面前,“不知道。倒是吃不吃也饿不死,看他自己意愿吧。”
“他现在能有自己意愿?”墨白继续质疑。
弦月一笑,“感觉上应该有,不然他就不会动手去打了那赵公子了。只是若吃饭的意愿不强烈,大概还是无法驱动自己动起来。”
“你心态真好。”雪凰打量弦月说话轻松的状态,“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如今看起来这般平静。我本以为,出了这样突然的意外,你会很长一段时间很糟糕的。”
弦月看了看辰晷,抬手摸上他的手,看着辰晷眼神温柔,“或许是因为他在身边,也或许是神魂相连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平和释然,我自己便也紧张不起来吧。从女娲娘娘很多年前就送了壬戌到辰晷身边看,他这一劫,怕是在劫难逃。如今,焉知不是一种解脱?”
雪凰品了品这其中的意味,似有了悟,点了点头,“或许,确实是种解脱。只是辛苦你了。”
弦月摇头,“我只是看起来比较倒霉,但是自遇到我之后,他其实才比较辛苦,承受的总比我要多上许多。”
弦月刚说完这句话,她一直握着的辰晷的那只手忽然动了起来,他翻过掌心,盖在了弦月的手上,握住了她。
墨白和雪凰都是一愣,停下动作盯着辰晷。可之后,辰晷便再没了动作。
弦月笑起来,似乎从中得到了一丝恶趣味,对看傻的两人道,“怎么样?好不好玩?是不是有一种反应很慢,很迟钝的滑稽感觉?像养了个木木的傀儡似的。”
随着弦月这一说,屋内几人都笑了起来。可只有弦月感觉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在她这句话后紧了紧,似乎是在谴责她的嘲笑。弦月偷眼打量辰晷一下,心中有种温暖的感觉在弥漫。
道仙庄人口不多,也就百十来户人家,弦月的搬来给这里增添了为数不多的新闻,不过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弦月在这里支起小小的医馆摊子,给村里人看些小病小痛。其他大把时间,她便将偷偷带来的丹鼎摆弄出来,继续研究炼药的技术。
这日,弦月正在后院磨药粉,突然一阵脚步声奔来,紧接着便有一个男人气喘吁吁探出头来,“弦月大夫,你快去看看,你家那傻哥哥掉河里了!”
弦月顿了一下,首先思考了一下“傻哥哥”是谁?辰晷?然后又琢磨了一下,掉河里这件事的诡异之处……最后,弦月点点头,尴尬笑笑,“行,我这就去。”她慢条斯理摆好药粉,抖了抖身上的围裙,解开挂到墙上……
“弦月大夫!你倒是快点啊!会出人命的!”
弦月心头失笑,只得小跑几步奔河边而去。
她到达河边时,辰晷已经被人自河里捞了出来,放在河边。弦月忙着跟众人道谢,然后才蹲在辰晷身边,探手试了试他的气息和脉搏,嗯,果不其然的正常。
周围几个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弦月,弦月灿然一笑,“不打紧,想是你们救他上来及时!太感谢了!”
众人松了口气,又帮着弦月把人抬回去才欢喜散去。
弦月客客气气送走众人,看着屋里的辰晷摇头。他已经醒来,也看着弦月,“没事你去河里做什么?会吓坏乡亲们的,我又不能告诉他们你是条龙不会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