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只觉得自己像是停在虚空之中,看着那黑色烟尘上下翻飞冲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雪地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弦月嘴角渐渐有了血迹,最终,她似不能再自持,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骤然睁开眼睛,自和泽意识内退了出来。
和泽冷冷看着她,“可有解法。”
弦月按着胸口,支在雪地上,一口又一口的开始吐血。
和泽冷冷的,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关心她被魔气侵染的状态,冷酷催促,“快说,你可看得出这毒的蹊跷之处。”
“这毒中,有十味毒我认得出。”弦月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哼!我就知道,你不过如此!才认出十味,能有何用!”和泽仰天似乎很是失望。这么多年,除去丹鼎的奥秘,他便只挂心这一个谜题未解。本以为,或许真的寻到了一个可以探讨之人,到底……
“剩下六味却似乎至关重要。”弦月沉思。
“六味?”和泽一愣,“何来六味。”
弦月不答,在雪地上似乎在画着什么,“那十味认得出的毒,皆可寻到。剩下那六种却似乎并非天然存在,六种毒素中有一种为核心,其他五种皆为其变化。那么,我们首先需要解开那十味寻常毒药,然后将那剩下五种变化之体归附本体,再专心解这最后的毒素。”
“你……你在说什么?”和泽不解,他从未看出此毒中有十六种。
弦月却已经沉浸其中,不顾伤痛,自顾自开始配药。她陆续打开三座丹鼎,分别制药。然后又忽然转头问和泽,“魔之丹鼎到底长于何种药性?”
和泽一愣,回答:“强药性,附魔气。”
“其他呢?”
“没有。”
“能加强药性到何种地步?”
和泽琢磨一下,“举个例子吧,比如一味透骨草可散寒除湿,入得魔之丹鼎,这药便可焚烧五内。”
弦月眼皮跳了跳,“这叫强化药性?这简直太过了。”
“我却很喜欢这丹鼎,力量强横,而且能力高超,可炼化出难以估量的力量。”
弦月叹口气,并不赞同,“这魔之丹鼎怕是个坏的,没有做好。此种强化药性的方法无法把控,非常容易搞乱药性,在制药中任何一丝不同都会带来药性的变化,炼药最忌不稳,这丹鼎用不用也没什么好的了。”
“愚蠢之见!不能变化无穷,如何出现超凡之物。”和泽不屑。
弦月也懒得与他争,不多时,以丹鼎烧制,以雪水相融,她做了一碗黑乎乎的糊糊递给和泽,“吃掉。”
“你这一大碗是个什么东西,这般恶心。何况你胡乱掺杂各个丹鼎使用,莫不是想害我。”
“恶不恶心的,能治病就行。害你我也犯不着,你本来就快死了。”
和泽不接,弦月便威胁,“你死了也好,到时候我砸了这些丹鼎,这世界就安全了。”
“呵,纵使我魂飞魄散,每一缕魂魄也依然与丹鼎同在,你便毁不掉这丹鼎。这便是我以自身献祭魔之丹鼎而得到的回报。”
“那你也不想知道我如何用丹鼎治好龙神的吗?”弦月挑眉,“你不好奇吗?你看他魂魄都被震碎了,还不是现在完好如初。你刚刚也见识了他的那道水幕,是不是很强?”
和泽不说话,良久,一把夺过弦月手中黑乎乎的“芝麻糊”状物,囫囵倒入腹中。
弦月很满意,坐在那里支着手臂等他的反应。
“你为何停下来?如今时间已不足半个时辰。”和泽提醒。
“歇会儿。”弦月答,真真气死个人。
但是很快,和泽便发掘一丝不对劲,他的身体里渐渐有了一股暖意,温厚深沉,抚平了身体的痛楚难耐,让整个人平静下来。
和泽打坐调息,发现不知为何,身体内那猛烈的毒药开始平息。弦月只用了解十种毒药的药材,并且将这些药材乱七八糟放在各个鼎内烧制,最后搅合一起,看起来毫无章法。但是他明明感觉到体内剩下的毒素也在缓缓化解之中。
和泽大惑不解,焦急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解毒啊。”
“你不是说有十六种毒药在我体内,可是为何你解其中十种却使得所有毒素都在化解?”
“你认输吗?”
“你!”和泽气结,“快说!告诉我!不然我杀了你!”
看着对面的人急不可耐的样子,弦月盈盈笑起来,“我跟你提过千日养蛊吧?”
和泽不耐烦打断她,“我在问你解毒之事!”说着话,他便要扑过来拉扯弦月,而他才靠近,弦月身体上的水罩便又一次打开了。
弦月便有恃无恐,轻声细语继续,“我当时还是个凡人,拼着一身神农血,千日养蛊为了做一味万灵之药。那时,为了加深药性,每一日的毒药都要配着一种补药同步饮下。那补药作用于毒药,往往令药性起了极大变化。在我日常饮下的补药中,总有一味伏生紫堇在其中。那药配着毒,总会给毒药带来极大的变数,很是玄妙,非亲尝而不能得知。”
“伏生紫堇?”和泽停下躁动,开始琢磨。
弦月笑笑,“你体内那所谓天然形成的毒药是十种毒素聚集,加一味伏生紫堇,剩下五种奇妙毒素我猜大概都是伏生紫堇与那十种毒中的一些结合而产生的变数。所以,只需解毒,剩下的变化,没有本体便也消弭于无形。这毒也便解了。”
“你……那你是如何应用这丹鼎的?”
弦月神秘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