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死间的话，那可就危险了，队长，你不该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他的。”逭隶虽然平时对六根天那是没个什么好脸色，但对他的揣摩人心的能力那是很相信的，这么一听，急了，连声的埋怨江力所做的决定的草率。

“呵呵，老万，老林，你们觉得呢？”江力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对六根天及韦金刚他们的质疑做出回应，而是问起了万振流和林之洋。小天是人工智能，而且在本宇宙里是归到人类之中没错，但他毕竟不是血肉之躯，在思维方式上和人应该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小先又没有什么身体语言可以被人看到，又是色天宇宙出品。

这俩人走过的地方都多，尤其是林之洋，更关注的是他所到地方的风土物貌，比起探险是为了找到更好开采的资源的万振流来，林之洋对世风百态的了解更深，否则也不会有名著《镜花缘》的问世。

“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一切都有可能。”老万只说了这一句，就不说话了。他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江力看着是问他们两个，但实际主要是想听一听林之洋的意见，之所以要捎带着问他万振流，不过是因为尊重他这个船长而已。

“嗯，是这么个理没错。不过呢，我个人觉得，是间的可能性还是不太高的，这可是色天宇宙唯一的一个人工智能，这样的一个存在，在色天宇宙可能就是一个宝，一个重要性仅次于皇帝的宝，色天皇帝会舍得让他来当间吗？”林之洋说的也很谨慎，毕竟小天是不是一个间。这关系到整个宇宙，这个责任可大了去了。

话是没说死，但大家都听得出来，就林之洋自己而言，是不相信小天是间的。

六根天也回过味来了。他不好意思的摸摸脸颊“呃，那个，那个，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没仔细思考过的。”如果小天不是间，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使得本宇宙失去了一个彻底了解色天人。彻底解决色天宇宙和本宇宙矛盾的机会，他这两三年可就真的白辛苦了，又得回到牢里呆去了。

话题是他提出来的，是他率先怀疑起小天的。如果小天不是间而造成了本宇宙的重大损失，那么洛马星联邦说不得就只好找个替罪羊来平息其他高级文明及超级文明的不满。

那么，这个替罪羊自然是非他六根天莫属。谁让他本来就是戴罪之身，本来就被剥夺了公民权利的？你不当这个替罪羊谁当？

“老船，你说说看，就只从小天的核心程序上说，其他的先不管。”江力古怪的盯着六根天看了一会，看得六根天感觉到脊背有点发凉，偷偷的挪了两步躲到逭隶身后去了。江力这才开口问老船。

“小天确实是完全开放了他的系统给我检查的，他说的，都是他真正所想的。而且我也真的没有在他的系统中发现有什么后门啊，木马啊，或者隐藏得很深的暗程序。除非……”老船也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再小心的组织着语言。

对于人工智能来说，任何事物，就只有两种结论，一个是证据确凿的确定，一个是缺少某个证据链的不确定。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证据缺失，也是被判定为不确定的。

所以对老船和利马克来说，当需要他们做出选择和判断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对不确定因素给出百分之多少多少的可能性，像是逃跑成功的概率百分之六十啦。能坚持多少时间啦等等，江力在利马克和烈火那里都是经常听到的。

而人类，则会根据证据的多寡加上自己的个人喜好和情感，对一些并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物采信确定或者不确定。就如同刚开始六根天提出来小天是不是间的问题，逭隶在证据并不确凿甚至连一点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马上就选择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来。

老船这么说，大家就都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那就是老船真的没检查出什么毛病来，就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小天不是间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但也只是可能性而已，这就是老船要表达的第一层意思。

第二层意思就是，如果色天帝国的人在程序设定上，某一个方面超越了本宇宙的人，设计出了一个隐藏得很深的暗程序，而且这个暗程序伪装得非常好，甚至瞒过了老船的检查，也瞒过了小天他自己，那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