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月满西江,将进酒》(1 / 2)

 本来前进的路线,是准备在洛阳外的驿站驻扎一晚。既能补充物资,又能让洛阳守军奉命在前方探路。

但是文宗临时改变了主意,要顺着凤阳一带官道,直接赶往洛阳的附属小城:顺天府。

想着此次出宫,顺便能体察民情。好好的看一看,在他治理下的大唐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而且顺天府后面,则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比起洛阳后面要走崎岖的山路相比起来,显然更为舒服一些。无非是绕了半天的路程,也没有耽误总路程。

有了三皇子的开路,不少失修的管道,都变得平缓无比。哪怕是一向受不了颠簸的苏画,此时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应。

不过让苏画惊讶是,此行的路上他还看到了沈傲风、韩君祁、上官惊鸿三家的旗帜。

可是他们这些人,有的在长安维持大唐机构的日常运转,上官惊鸿更是远在凉州。他们的旗帜为什么会出现在陇西的队伍之中,而且看起来,随行的车队里,车上的都是大人物。那些随从,都极为恭敬。

乘坐在轿子中的赵嵩,掀开的窗帘透透气。

看着骑在马上的苏画,一脸迷茫的样子。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即就明白了苏画的迷茫的理由。

“这有什么奇怪!”

“哟,宰相醒了,我还以为要睡到顺天府呢。”

苏画勒紧了缰绳,让老黑放慢了脚步,保持着跟赵嵩马车的一样的前进速度。

“陇西的文武节,是五年一度的盛会。普天下之的文人武者、奇人异士......都会慕名而来。陇西李家便会以擂台形势摆下比赛,拔得头筹者,便能送入长安,为大唐江山社稷造福。来自大唐各地的能人一较高下的场景,想想就是异常激烈。”

听着赵嵩解释完,苏画明白了一些,又接着说道:“所以不少世家都想利用文武节之名,在大会上崭露头角。获得陛下赏识,又或者谋取一官半职?”

“这只是其一。”

还没等苏画问起,赵嵩动了动喉咙,缓缓道:“今年的盛会的奖品,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物啊。”

“什么宝物,竟然能这么多人眼红?”

“陇西李家的藏书楼,其中蕴含着天下所有的书籍,无穷无尽的智慧。能在其中阅读半月之人,无一不是掌控天下王师的谋略之才。这是文人所追求的目标,而武者的奖品就更为丰富。相传是镇阳观老祖玉衡子的佩剑,千百年来排名前三的神兵利器。”

这样一来,苏画总是明白了个大概。这样比赛性质的大会,有了噱头,确实会吸引到不少的奇人高手。

“五年前,沈清寒夺得文魁的榜首,荣获第一才女之名。今年也会到场,也是吸引了不少的青年才俊。”

苏画看着马车里的那道倩影,这才回过神来。怪不得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原来里面的人是沈清寒。

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辉煌历史,盛名之下无虚士,沈傲风倒是教出了一个好孙女。想起她的那一巴掌,苏画又自惭形秽。

“那韩家的马车之中,应该是韩尚书的女儿韩纸鸢了吧?”

“韩家小姐从来没有参加过,以她的秉性也不会去参加。老夫估计是韩君祁的夫人陈礼儿,为了酒楼的事情而奔波陇西。”

苏画猜测也是如此,韩纸鸢不喜欢跟外界交谈,韩君祁忙于朝政,那韩家的马队之中就只有可能是陈礼儿。

上官玲珑应该也在,她和沈清寒是闺蜜,依照她的性格,估计也是前往陇西参加武试的。

“没想到,宰相你还知道得还挺多啊。”

苏画对着赵嵩笑了笑,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既然朝中无人,秦王又外出平乱。宰相执掌内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何要让给沈傲风和韩君祁....其中难不成有什么猫腻?”

面对苏画的凭空捏造,微微的有些怒意,不过也是说到点子上了。

赵嵩冷哼了一声:“少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家马车内,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透过纱窗看着远处一老一小谈天说地、有说有笑的样子,凤眉紧锁,狠狠的啐了一口。

“也只有他们两个奸臣能聊到一块去。”

丫鬟悄悄的看了一眼,认出了苏画的模样。

有些不解的扬起头,问道:“小姐,你以前很欣赏苏公子的,怎么最近就不待见人家了?”

“呸!谁待见过他!”

“仗着有点学问就助纣为虐,狼狈为奸。像他这样的人,简直枉读诗书。说他是读书人,无疑是丢了我们的文人的脸。”

马车中的谩骂苏画是不得知,而且旅途中,他是刻意的避开了沈家的随从。尽量自己少跟沈清寒打上照面,不过也有几次会面,都是无言开始无话结束。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在马上发呆,想想东庐的情况,想一下霓裳现在做什么。

抵达新的城镇,文宗也会让苏画陪同,观察一下当地的人文风俗。这一段旅途,他见识了很多,阅历也丰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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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到七月,江面无风,皓月当空。

距离陇西之行的路程也过去了十二天。

西江之上,行驶着一艘艘巨大的官船。

横渡西江,明日清晨六点,便能抵达陇西码头。比预计的行程慢了两天,不过也好在没有错过文武盛会。

也是文宗花费了两天时间体察民情,为来年的开春做准备。其中就属司农寺的官员格外的忙碌,一来是收集各地方的特产、研究粮食的耕种、生长周期....等等之类的步骤。

时间紧迫,留给他们的并不充沛。回来时就是从水路赶回长安,所以这陆地上的城镇,都得仔细的盘查一遍。

灯火通明的官船上,文武大臣正聚在一起,商议朝政。

“渝州位处平原地带,四季雨水充沛,却温度较高。利于水稻、柑橘等农作物。司农寺收集了不少的种子.....”

“长安则处于高原地带,雨季多,风沙也多。加上冬季严寒,根本难以种植,还是等来年开春才能耕种.....”

“苏仕郎说长安不利于水稻的种植,应该种小米。”

一旁负责记录的起居郎,嘴里也念叨着:“苏仕郎说长安不利于水稻的种植,应该种小米....”

苏画还在品尝着宫里带出来的美酒,连忙站起身来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长安不利于水稻种植。我只是说,你们的种植方法出了问题。”

诸位司农寺官员有些诧异的看着苏画,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的印象中,苏画的原话就是如此。

文宗却摆摆手,示意众人落座,又看向苏画的方向:“云谨啊,你来说说,为何长安理应种植小米。”

要说这群官员中,谁对苏画的本事最为服气,那除了司农寺的官员,就再也没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