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错落(2)(1 / 2)

清辉玉臂寒 怪人歌 0 字 2020-09-02

 容映的眸中又开始起雾,那种隐身于大雾蒙蒙中的样子,就连梁渭也是带着三分忌惮。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梁渭想了想说道“你不用干涉我的事。我的父皇快不行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了。”

“若是燕州,我割给你,你且回去吧”容映是一眼看透了梁渭的想法,却是大手一挥,大方的把燕州这么一块肥沃之地,割让了出去。

“你?”梁渭只当自己听错了。

“你且说肯不肯走吧”容映转过脸去问。

“是了,我在这里,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梁渭算是看明白了容映的意图了,他定是心虚了,才会这么冒险找到自己。

容映见梁渭开始跟着自己的思绪来,于是点了点头“你这样想也对。”

“那你就写一封文书来”说着,梁渭伸出手,嘴角带着笑说道。

“我看你是疯了”容映一听梁渭这么说,就知道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的。

“你杀了铭和其他的八个侍卫,这笔账,我们现在就要算,你要么写下文书,我带着这封文书,现在就离开,要么你就离开,我要做什么,你不用插手。”梁渭敲了敲桌面,这是他不耐的表现。

容映说“我想听第三种选择。”

“那个女人作为筹码,等你什么时候把燕州交到我的手上,我就…”

“什么女人?”容映有些急切的否认了。

梁渭却笑了,转过头去,冷眼的看着容映“一个女人,一个身姿窈窕,聪明的让你心动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总之,你现在就要离开,你已经在江扬眼前亮过相了。你不会他真的相信你是什么阙大人的儿子吧。”容映依然否认到底。

“你大哥的事,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提示,容映看看你,好似没有一丁点的弱点,可现在,我却握着你最致命的弱点。”梁渭依然是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子。

容映却笑了“你知道我们大聖的开国帝后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这下换梁渭不明所以了。

“就是想告诉你,他们的事情。开国的张皇后,大半的大聖国土都是她或者她的手下,甚至是她的未婚夫打下来的。尤其是湖州和抚州这两个腹地的城邦,就是张皇后手下的沈将军打下的。太祖皇帝不过是沾了一个,张皇后未婚夫弟弟的名头,才有了最后的地位。可是他是真的很爱张皇后,数次舍身,最终打动了铁一般的她,于是张皇后就与他在一起,以为二人能够一生一世。可是立国不过三年,张皇后被逼的跳了回头崖,死无全尸,如今那王陵里,不过是一座空的衣冠冢,空的就是在讽刺这段感情。”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讲故事了?”梁渭又不耐的敲了敲桌子。

“我是跟你说,男人的爱,在天下面前,什么都不是。而且我更可以非常笃定的告诉你,我没有什么爱人。你若是,非得找个什么把柄放在手里,那你去王陵,把我的王妃挖出来,我也不会拦着你。”

“那你的儿子呢?”

“那你也小心,你的儿子。”容映声音不大,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梁渭却松下了语气“那我…”

容映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要说的话,突然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不会…

“你既然无法满足我的要求,那么,你就不要插手我的事情”说着,梁渭就要送客。

“她现在,是江家的儿媳妇,你惹不起的。”

梁渭很是惊喜的挑眉“所以,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总之,我们二人谈”容映的话里充满着威胁,不过他发现,但越是这样,梁渭就越兴奋,眼中的神色都快要按捺不住了。

“好说,好说。”说着,梁渭就把容映送出了门。

关上门后,梁渭忍不住笑了“这大聖的两个皇子,还真是,多情。”

“太子,事情都安排妥了”侍卫“冰”从窗中翻进来,他是梁渭这次带来的暗卫中,武艺最好,办事最为稳妥的一位。

“徐新月,打听的怎么样?”梁渭问。

“如上次收到的消息并无什么出入,住在京郊外庄子中。不过最近大聖太后身体不好,似有薨逝之兆,正在极力撮合徐新月与江家的江扬成婚,两家就等着出了国丧,再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她本是豫王的孙媳妇,后来又成了太子侧妃的人选,如今又要嫁进江家,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啊。”梁渭回想了一下那日在西市上遇见的那位带着帷帽的大小姐,那时他就看出那女子是要嫁给江扬的人,如今想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徐新月啊。

“而且,晋王对她确实多有关心,曾多次救她性命,还因为吃醋其与江家来往过密,而发了一场大脾气。”

梁渭听了有些不可置信“你说容映?发脾气?”

“是,与徐新月吵了许久。回府后也摔烂的很多东西”冰按照自己和手下亲眼看见的东西,如实的汇报着。

“发了脾气,容映发了脾气。”梁渭有些沉思,因为容映此人,他有着把情绪隐藏的很深的能力,他流露出来的情绪,都是他想要示与人前的情绪,其他的,你再看也是看不到的。

如此,就为彻底吃透这个人,留下了很大的空白,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探查到他的心在何处。

在刚才,梁渭心中仍有疑影,但听冰这么说,他好像就有了定数。

他眼神坚定的看向了冰“那就这么做吧。”

一夜好眠的新月,自然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达成了,她只是压着一边胳膊睡,睡得有些发麻。朦胧的睁开眼睛,恍惚间看见自己昨夜做完,挂在床边的衣服,笑了笑。

乍一看,还以为有个男子伏在那里,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把衣服搭在了被子上,衣服鼓了起来。

颦儿走了进来,新月正在伸懒腰,伸手对颦儿说“把这衣服叠起来吧,收进柜子里。”

“姑娘做了好几天呢,昨夜才堪堪的做完,这收进柜子里做什么啊?”颦儿看着外袍上细密的针脚,和新月眼下的乌青,可见她的用心。

只是新月依然摇头“本就是偶然才想起来做的,过了春节天气就暖和了起来,送人倒也是穿不上了”

“是”见新月坚持,颦儿才把这衣服收了起来。

新月自己穿了鞋子从床上起来,一边活动着有些麻木的胳膊,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突然自半掩着的房门处,闻到了一丝冷意。

“下雪了吗?”新月惊讶的问刚进门来的翡儿。

翡儿将水放在盆架上,搓了搓冻红了的耳朵点点头“是啊,下了好大的雪,无声无息的,是早起扫院子的奴才才发现的。”

“太好了”说着新月就要往外面走,却被翡儿拉住“姑娘,您不要命了,穿着这单衣就往外面去。”

“倒是忘了”新月看到雪很是高兴,然后转身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新月外衣的带子都没有系好,就跑了出去,台阶上的雪已经被扫干净了,而道路两旁确实一个脚印都没有,没了脚踝的雪,很难相信这是一夜之间就下的,新月抬头看着已经不再阴沉的天,有些可惜的说“怕是今年都看不到雪了。”

“姑娘,金陵可能是最后一场雪了,可是东都每年春上都要下好大一场雪,再远的梁国,就是到了四月里,也是要下雪的。”翡儿将披风披在新月的肩膀上,新月伸手,团起一把雪握在手里,慢慢的等着它被自己的体温融化。

颦儿将早饭端来,见新月手里握着一大块雪,倒也没有阻止,而是让翠儿装了一个手炉备着。

雪握在掌中有一种刺痛的感觉,新月看着自己的手掌开始发红,而雪化得也越来越快,谁知是不是看得出神,又或者一片白雪有些晃眼,新月觉得眼前一黑,而身体也有些失去重心,好在她穿的足够厚,又摔在了柔软的雪地上,她身上并没觉得一点疼,反而觉得心间一阵阵喜悦,让她合不拢嘴的笑了起来。

在雪地中玩了一会,心中一阵畅快,新月还真有些饿了,坐在饭桌后,因为手有些僵,只能先团着手炉暖着,颦儿正在给她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