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

唐玄奘当下所在的小渔村，是一座依水而建，以竹木为主体的水寨，大概有七八楼那么高，生活着一百多位渔民。

平日里男渔女织，幸福和谐小渔村，此时却血染河面，空中弥漫着浓郁血腥气。

渔民们失声尖叫，惊慌失措的躲进家中，场面杂乱不堪，唯有因为宣扬真善美，激起民愤而被掉在水塔上的陈玄奘，无处可逃。

“嗖~~”

一条五颜六色果冻般的吸盘，黏住阻拦假道士逃跑的村长，将其拽入河中。

本就惊慌的村民，瞬间成了惊弓之鸟，不约而同的加快逃离速度。

“大家别跑。”

“趴下，快趴下。”

“……装死会不会啊！”

被吊起来的陈玄奘，高声喊道。

他并没有因为村民愤怒的对待而愤怒，反而发自真心的关心现场每一个人，担心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人品值得赞扬。

不过，潘浩东有一事不明……

只见他一脸愤慨的拍了拍观音化身段小小的胸膛，不满道：“姐，你干嘛阻止我杀妖？它在吃人，一口气吃了好几人！为什么？”

段小小微微低首，瞅着干弟弟乱拍自己胸口的手，怔怔道：“我怀疑你在借机占我便宜，而且我有证据。”

“咳咳~~”

被人当面戳穿，潘先生表情有些尴尬，讪讪道：“别转移话题，我要解释。”

段小小摇头一笑，趴在扶廊上说道：“他们死后会投到好人家，用一世横死，换取下一世的富贵，这个解释够吗？”

“你们佛门是不是都喜欢用来生做借口？”

潘浩东说话的语气，任然带着不满，佛教为了西游大计，不惜任由妖怪残害百姓，简直丧尽天良。

或许，佛门真会安排殃及的无辜者，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可是投到好人家，就会比现在幸福吗？

不一定。

比如一会要被鱼妖吞食的小女孩长生，她的父亲或许没大能力，赚更多的钱改善家庭生活，但在鱼妖出现之前，长生一家过的非常幸福，长生父亲打渔维持生计，闲暇时逗弄乖巧女儿，母亲操持家务，平平淡淡的日子，未必不如有钱人幸福。

古代社会，可不是后世物欲纵横的世界。

这里家人健康，有吃有穿，就是一种来之不易的幸福。

对于来世？

潘浩东只想说两个字。

——呵呵！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不过这是佛教大计，即便是我，也不能改变太多，能做的，只有筛选好人家，让他们下辈子过的更好一些。”

段小小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夹杂一丝哀愁，人有很多事身不由己，其实像她这样的大仙也一样。

关乎佛教大计的大事，即便是她想反水，也会被如来、弥勒佛等佛陀联手镇压。

“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那个小姑娘，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潘浩东目光始终停留在长生身上，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见到乖巧可爱的小丫头，总会情不禁生出父爱。

一旦鱼妖盯上长生。

他必杀之。

段小小沉默稍许，说道：“救人可以，但不能杀妖。”

潘浩东一边关注守护长生，一边说道：“我就不明白，天底下妖怪那么多，一心向善的好妖不在少数，你们准备的西游，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妖怪？”

“其实，要换也可以，只是比较麻烦。”

段小小用手拨开散落在眼角的一缕长发，徐徐道：“而且，让妖怪弃恶从善，总比招募善良的妖怪做事，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关注，西行对佛教意义重大，需要更多人关注，才能最大限度传播信仰，让人们信奉佛教。”

“观音姐姐，你对我这些隐秘，不怕我回头去天庭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