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冷笑一闪而过,这时却先不发作,温言说着:“郭盛,你才学过人,心思纯孝,今封你为我令吏!”
这话一落,从方明头顶气运中分出一股白气,注入郭盛头顶,他有着纯红本命,迅速消化,头顶白气凝聚,又从本命气中冲出一线红色气运,反过来支持着方明的气运,方明一看,头顶的红色气运似乎多了一丝,不禁点点头,知道这就是体制之道,会用人,有贤才,自然会支持主君的气数,让主君气运高涨。
神力涌出,将郭盛包裹,不多时就见一个身着令吏公服的青年出来,似乎脸上还有诧异之色,方明一点头,又分出一丝神力,为郭盛老母稳固散乱的形体。只见郭盛老母之前已形体散乱,命不久矣,这时稳固不少,脸上容光焕发,气色大有好转。
郭盛大喜拜谢:“多谢主公,臣必为主公效死!”
其它游魂见此场景,不由大哗,方明一笑,之前不行此举,也是怕人多口杂,泄漏了消息。他有此神通,就掌握鬼魂命脉,只要不想吃人,那大多只有到他手下做事一条活路,要是在裂谷内就如此干,还不立刻轰传,到时麻烦多多,现在都是他的手下,其它的也跑不了,不怕泄漏消息。
又使了个眼色,王六郎会意,将郭盛和其老母请到一边休息,隐隐保护。
方明又一一处置,将这三十几个游魂各分职司,一一安顿。到得最后,场地上就只剩几人跪着,方明冷笑不语,谢晋看出点意思,手掌按上刀柄,这气氛就隐隐不对了。
只见地上跪着的几人,赫然是张铁几人,他们几个嗅出不对,想要发作,可惜此时身体竟然动弹不了,张铁惨笑一声:“我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方明一笑,这却是他的秘密,不能说,有时上位者保持点神秘感,对统御下属有着好处,于是说着:“你等是匪徒同党,还是游魂?”
张铁也不隐藏了,怒视着方明,几欲用目光将他乱刀分尸:“贼子!你等居然驱赶我等攻匪,害我家人死于乱军之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胆!”谢晋抽出长刀,望向方明。
方明抬头望天,不发一语。
良久,摆了摆手,谢晋会意,带头动手,长刀划过,将张铁几人分尸,化为灰气。
“唉!”贺玉清看着此景,长叹口气,又见身后两个青年脸色惨白,显是有些后怕,又温言宽慰几句,以安其心。
方明回过神来,走到贺先生面前,说着:“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我也没啥好隐瞒的,我乃土地神祗,总辖青溪乡四村土地,这次见彭春召集凶鬼,意图不测,就率手下进山围剿,不期遇到先生,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贺玉清脸色诧异,喃喃自语:“土地神,为何我没听过……”
又行了一礼,“失礼了,我一时想不起土地神之称来历,不知尊驾可否相告?”
方明淡淡一笑,说着:“也没啥,我本祖灵,一直浑浑噩噩,将记忆忘了大半,只记得自己叫做方明。却不知怎的,突然有了几样神通,脑子也渐渐清醒,想是天授,当保一方水土安宁,就自号土地神。”这是假话,是方明为自己编造的来历。可方明说这话时,眼神清澈,语气诚恳,几连他自己都信了。
贺玉清脸色奇异,说着:“尊驾之奇遇,真是闻所未闻,与世家大族之祖灵,大不相同!”
“哦!,先生可为我细细说来!”
贺玉清想了想,说着:“乡村之地,少有祭灵,若有,也是一个而已,这尊驾应该清楚。”
见方明点点头,就又说着:“县中大户,郡望世家,家中富饶,香火旺盛,少者二三人,多者五六人,再多,还是那句,支持不下了,我家里也算郡望,在文昌府有些名气,族里祭祀不绝,也才能支持五名先祖,子孙不孝,怎可与祖宗争执,于是我只得出来,自寻机缘。”
“而世家大族,闻名天下者,祖庙之中,渐生神异,可开辟出一块福地,小的有县大,大者有州府。听说其中物产丰饶,不闻水旱之灾,几如仙境。家族中人,只要入得族谱,死后都可去那,得保长久。”
“只是虽先祖开得基业,气数如山如海,也经不得日日消磨,福地还需气运支撑。所以子孙得世代为官,还得是三品主官以上,直接受万民供养,得百万百姓之民气,死后携带气运补充福地,才可维持。到了乱世,也有世家大族族被灭族,后请得真人查看族庙,说是福地尽毁,灵不得保,但能享如此久的清福,世家大族子弟,可比我等孤魂野鬼,幸运多了。”
“皇室福地,更是据说有半个天下大小,其中还可容纳百官及军队,其中灵异,是绝密,我不得闻,只是隐隐听说,朝廷在世家大官死后归属上,与世家渐生龌龊,两者互相角力,争夺气数。”方明一惊,这福地就是前世阴间冥土的雏形,只是还需要人道气运补充。
“但是阴阳之间,阻力甚大,福地许进不许出,其中限制甚至比乡村县里祖灵还严。”方明冷笑,这就如前世中的阴间之鬼,还想来阳世徘徊,虽不是做梦,但也得历经千辛万苦。
“所以此世郡望,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看来,还是乡下土鳖,连自己族人都无法庇护。而郡望,则时时刻刻地盯着上面的世家大族,恨不得取而代之。而天下世家,一到乱世,又都奔着九五之位去,真可算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说到这里,贺玉清苦笑。
方明若有所悟,知道这些情报,是各个世家严守的机密。要不是刚好碰上贺玉清这个郡望家主,哪得这等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