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喝止，人群避让了开来，露出一身白衫的小妖，牵着那小花走上前来。

范成看着她摇了摇头，想说自己不欲做此等之事。人之生死皆为天定，他逆了一辈子天，总该顺天而行。

然小妖却出乎意料地说了一句：“这小女娃干瘦的可以，想是平日吃的不多。如此，用我的血可行？”

范成一怔，向她看去，却听她又道：“我虽生而为妖，然却并未曾害过人。虽我亦曾寻过几个书生，然却皆因那书生貌丑而未成事。如此，我尚为完璧之身，替了这凡人小姑娘，可得行？”

这小妖平日大多胆怯怕事，然说这话之时面容却较之多了份坦然。她目光磊落地看向范成，倒令他亦有了些刮目之感。

小妖见这范成犹豫不语，想他是在顾忌自己为妖的身份，且这妖尚还是只于凡人看来散步鼠疫的鼠妖，只怕是于这甚为古怪的阵法有碍罢？

然范成所想的却并非如此，他只是看着那小花，突然想到了他哥哥发狂的那一幕。如他那般发病的范成不是未曾见过，他不只见过，还救治过、亲手埋过。

任他施尽作为皆不得活的人，怎么到了她那处，不过咬了她的胳膊吸了她的血，却压制住了那病的魔性！

范成复转回去看小妖，怕是这妖……亦不是甚普通妖罢！

然他却并未说破，只是换了话又道：“你可想好了？”

“还需再想？”小妖反问了他，嬉笑道：“若是再想，我怕是要跑了。”

范成引她看那地上凹槽，慎重道：“若是将这处填满，只怕是……要你周身血了。”

小妖顿了下，点头应道：“我亦知晓。”

然，于她，不过一身妖血。可于那凡人丫头，便就是一条年轻的小命了！

范成扔了刀过去，不再看她只道：“如此，你自行动手罢！”

小妖接了刀，避开那小花握在手里藏在袖下，蹲下身对她笑了笑温声道：“小花，我知晓你会说话是不？你英子姐姐是个好人，你出去后随了她，我亦放心。”

她又摸了摸小花头顶未编完的辫子，看了看她手中攥紧的物件，终是感叹了句：“这草蚂蚱都坏了，你还握着做甚？可惜现下无草，无法为你重编了。”

她说到这停住，亦似无甚可说了。招手唤过一旁的小姑娘，交代道：“英子，带你小花妹妹去那边瞧瞧。那处有只睡着的狮兽，你们可以离远了打眼看看。”

那小姑娘望着她半响，最终深深对她鞠了个躬，拉着那小花向后走了。这小花走几步回头看看，倒似是对她真有那么几分留恋般。

如此，小妖笑了笑，不再看她。

覆手翻出那匕首，折了自己衣袖露出了雪白的手臂，寻了一处压住那刀刃便深深划了下去。她皱着眉咬着牙，蹲下了身防止那血液乱溅。浪费了血液不说，再引得她多挨上一刀。

然小妖再那伤口旁人皆不忍地侧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