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双手一翻，一股蓝色化气为冰，右手一掷，飞出无数颗冰晶飞剑，射中那些绿藤。

绿藤如触角般，往回收去，玛利掉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把头埋了下去，大声的嚎啕大哭起来。

凌越走近，“你怎么了，肯定有心事吧。”

“活着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哭哭啼啼，一改刚才的侠士风范，“从小没有管我，长大了，也生不由己。每走一步，处处受人摆布，时时受人制约，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凌越想她因为是比赛的事情，受到打击了吧，或者她脸上的伤口，与比赛有关系，难道是扎木家族对她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苦，但是你肯定不是最惨的一个。”

“三年多以前，我被亚诺斯的人从地底挖了出来，一直被关在他们炼获中作苦力。”他说起自己的往事时，非常宁静，像是在回忆一样，玛利抬起头来，认真聆听般看着他。

“我们没有衣服穿，没有东西吃，甚至每天都只休息五六个钟头。我们在炼狱中过着比畜牲不如的生活，辛苦劳累不说，经常有人监督你，用皮鞭抽你，或者，直接有人被丢进烧得滚烫的熔金流质中。在那里待上几年，人都傻了，没有思考，没有梦想，像行尸走肉一样。你觉得那样的生活，跟你比起来怎么样呢？”那一瞬间，凌越想起自己的身世。

过了半晌，玛利才停止哭泣，烧焦的面容中，一双水灵的眼睛转动几下，“那你小时候呢？”

“小时候？记不起来了。”凌越若有所思。

“哦，这样。行吧，差不多了，虽然大哭了一场，但确实好了许多，谢谢你。回去吧，我直接回家族了。”玛利如释负重，像是刚才流的不是泪水，而是来自心底的压力。

“那你的脸？”

“没事了，已经这样，我也无所谓了，不过一颗棋子罢了。”她心灰意冷，眼角堆满了伤感，也许容貌的创伤，很难像仇恨一样一笔勾销。

“不过，我是说如果，我试着帮你治疗，你愿意接受吗？”凌越心中无底。他在梅林听抚云笙说过，永恒之花的菌丝滋养的水源，可以使国人延年益寿，其功效强大可见一斑。如今服下了永恒之花，若是以自己的血液为原药，以永生术为药引，也许可以尝试为她治疗。

“你来帮我医治？这可是被一只混蛋所伤，只怕是索伦家族的长老才行。”玛利仰头打量身材高挑的他，一双转动的眼睛，就像焦碳中内凹的黑宝石，闪过几丝疑虑，不过话锋一转，“你若有心，我倒无所谓，姑且给你一试，医治不成不会怪你。”

他左手凝水成针，往右手提尖一扎，便有几滴鲜血沁了出来。体内三层永生术缓缓动行，毛孔中温暖的流出一股红雾，雾气弥温在他的指尖汇成一脉，手掌引导红色气流，如烟笼寒水，罩在玛利焦色的脸蛋上。

细密的血丝，如雨后的蛛网，断断续续的滑送到皮肤。下一个瞬间，玛利的焦脸，原似一片窑洞中的黑色土壤，现在无数细小的血管，像红色的蚯蚓一般，探出脑袋，拉长身体相互连接，最后如纵横的经纬线，在表面织成一张完好无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