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府,飞雪园。
玄昭看着躺在床上的荻小宸,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痛惜。
他把她带回来,已经过了十天。
她第二天便睁开了眼睛,可是那双眼睛再不见往日的聪慧灵动,空洞的瞳孔直直地对着天花板,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墨离检查了她的状况,言明她的内伤是气血淤积所致,只需好生调养很快便能痊愈。
可如今她这失神的状况是心病所致,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帮得了她。
门开了,帝泽走了进来,站在床前片刻,皱眉道:
“今天还是没有起色?”
玄昭无言地点了点头。
当日,他知她定不想继续留在归神殿,便直接带她从传送阵离开,将人带回了飞雪园,然后马上差人给仙主送了信,还特意叮嘱送信时避开仙后娘娘。
帝泽收到信便火速赶来,听玄昭详细说明缘由后,一脸的不敢置信,可看荻小宸的样子,便知现场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他和遂望认识几十万年,断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更何况遂望对她的情意丝毫不像掺假,如今居然闹成这样,他束手无策的同时,也深深地感到困惑。
他想去质问遂望,却再找不到他的踪影,连同荼蘼也一并消失了。
当务之急,是如何才能让她,清醒过来。
思虑良久,帝泽站在床榻边,轻声开口:
“小宸……”
“大人!”玄昭震惊地看着他,“您这样不是更刺激她……”
帝泽抬手阻止他说话:“不会更糟了,只能如此试试。”
他继续看向荻小宸,说:
“小宸,关于遂望,有些事,我想最好还是,告诉你。”
她没有任何反应。
“遂望他从前,并不能召唤灵鸟,也不能驱使仙鳐,他的这些能力,都是最近,才有的。”
“我还听说,遂望在秘境中远隔千里,仍能探知天材地宝的细节,他从前,也做不到这样。”
“小宸,我曾试探过遂望,我怀疑他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原身是什么……”
帝泽眉头紧锁,看着毫无反应的她:
“这些事,我也不知道跟你们的事到底有没有关联,我只希望你能有哪怕一点点回应……”
他叹息着改回了对她的称呼:
“灵儿,你若再不清醒,你娘亲若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帝泽离开前,把玄昭叫出去,问了问荻小宸身上内伤的情况。
房内无人时,她的瞳孔恢复了焦距。
帝泽的话她听到了,只是内心封闭整整十天,她一时间无法将那些话理解,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现在,也仍然不太理解。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全是一团混乱,无法整理信息、也无法思考,因为只要她思考那个人的事,心就痛得像要撕裂一般。
可她有种直觉,她必须思考,必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必须弄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果不这样,她便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可是,心,太痛了。
她抬起双手,发现两只手都攥着东西,许是攥得太紧、太久了,两只拳头都已僵硬。
右手是那纸婚书,看到它,心中又是一阵刀绞,她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而左手,是紫晶玉石的发簪,自那天起,她从头到尾一直牢牢攥在手里。
她本想等他平安无事,便让他帮她绾发,却……
痛,再次袭来……痛到无法思考,嘴唇再次被咬出了血,她想,她不能这样,不该这样。